榮景呈狠了心要給曲慕白一些教訓,既沒吩咐古一鳴去照顧她,也沒讓酒店的工作人員給她準備午餐,任由她自生自滅。
曲慕白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她做了許多夢,雜亂無章,醒來才發現已經八點。
屋子裏就她一個人,光線昏暗,她抬手開了床頭燈。
又累又餓,她卻沒有任何食欲,起床上了個衛生間,倒頭繼續睡。
再次醒來是十點,胃裏一抽一抽的疼,她額頭上綴滿汗珠。
一天沒吃飯,加上過度的體力消耗,她的胃病又犯了。
現代大都市,作息不規律,生存壓力大,幾乎每個人都有胃病,而曲慕白,屬於嚴重的那一類。
她蜷縮成一團縮在床上,像一隻被煮熟的蝦米,無所適從。
雙手緊緊捂住胃部,將那一塊皮膚掐出了淤青。
曲慕白想給酒店前台打個電話,讓他們幫忙買點胃藥,又或是點個餐。
可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渾身無力,電話都握不住。
座機被她撥落在地上,伸手沒夠著,她索性放棄,側臥在床上,膝蓋頂著胸口,想等這一陣鑽心的疼痛過去再說。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意誌,她疼得暈了過去。
***
榮景呈回來是晚上十點,房間裏隻有床頭燈開著,曲慕白還是他離開時的那個姿勢,像是熟睡。
他聽工作人員說,她一整天都沒出門,也沒點餐,他心想,大抵是在跟他置氣吧。
“起來吃飯!”
榮景呈上來的時候順便讓酒店準備了飯菜,看她這樣,他不由得想起中午的混亂,語氣不善。
床上的人沒反應,他擰眉,提高了聲音:“睡一天了,打算睡成化石嗎?”
一邊說著,榮景呈一邊走過去,她隻露出一個腦袋,剩餘的被子被她全部捂在胃部。
而她,一腦門的汗,嘴巴蠕動著,念念有詞。
榮景呈心裏一驚,急忙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卻是一片冰涼。
“曲慕白,你怎麼了?我告訴你,別用苦肉計,趕緊起來吃飯!”
嘴上故意叫嚷,實則是為了掩飾心裏的慌亂。
榮景呈俯下身子,可算是聽清了她嘴裏說的什麼。
她在喊“爸爸”,一聲一聲,像溺水的人抓住汪洋大海裏的一片浮萍。
榮景呈的心一下揪了起來,他以為,她會喊著薛林哲的名字。
他想,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跟她計較。
可她總是出乎他的意料,那麼脆弱,那麼依賴的兩個字,讓他的心痛無處藏匿。
看見她即使半睡半醒還不忘抓緊胃部的衣服,榮景呈一瞬間反應過來。
“該死!”
他蠻橫的扯開被子,脫下西裝外套給她披上,大手一抱便帶著她奪門而出。
車速被他提到了極致,風風火火的往醫院去,掛了急診,她被送進了急救室。
榮景呈在外麵的走廊上坐著,腦子裏一片空白。
許久,急救室的燈暗下來,醫生和護士從裏麵走出來,榮景呈急忙起身迎上去。
醫生問她是不是一天沒吃飯,榮景呈點頭。
醫生不讚同的看他一眼,神色間全是責怪:“年輕人啊,再身強體壯也要克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