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奔回電視機前,新聞已經在播其他的東西,他罵了一句“該死”,又給曲慕白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
榮景呈抿唇,不假思索,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乘著電梯下樓,跳上車子,一路疾馳,往雲岩山而去。
車子在路上飛馳,他就不明白,海市的紅綠燈為什麼那麼多。
榮景呈咬牙,一腳油門下去,接連闖了幾個紅燈,惹得一堆夜裏冒雨執勤的交警跟在他後麵追。
他沒心去管,車速越來越快,生生甩開那些交警,風一般竄到雲岩山腳下。
上山的方式千百種,盤山公路便是其中一個。
夜間路滑,山間的公路不好走。
榮景呈臉上從容不迫,拐彎提速,玩得跟極限飆車一樣。
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緊張得要死。
手心潤潤的,他已分不清是汗還是車窗外飄進來的雨。
“曲慕白,我們的賬還沒算完,你千萬不能有事!”
雨刷竭盡全力掃清視線,榮景呈抿緊唇瓣,恨不能長出一雙翅膀飛上去。
耳邊響起警車特有的警報聲,他眸中一喜,忍不住提了速度,而後一個急刹停在拉著警戒線的山體前。
救護車和警車雜亂的停著,不停有人被送上擔架抬走,偶爾伴隨著救援隊的歎息。
榮景呈心裏一緊,不管不顧的衝到擔架前,確認是不是曲慕白。
醫護人員趕時間,見他如此動作便低吼:“讓開,讓開,別耽誤時間!”
若在平時,衝著榮景呈這麼吼的人,早就被他扔出去。
而現在,他顧不上計較這些,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名字——曲慕白。
連著查看了三個擔架,沒有曲慕白。
榮景呈茫然的抬頭看了一眼麵前坍塌的山體,心口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恐慌。
他害怕,害怕從此再也見不到一個叫曲慕白的女人。
雖然她又慫又不聽話,但她讓他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是她給了他不一樣的精彩和樂趣。
沒有他的允許,她絕對不可以就這樣私自逃出他的世界。
榮景呈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腳走近警戒線後的泥石堆。
此刻的他,全身濕透,沒有往日尊貴的模樣,狼狽不堪。
“喂,你是誰?這裏危險,趕緊離開!”
救援人員眼看著榮景呈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扯開嗓門對著他大喊。
榮景呈充耳不聞,步子邁得比誰都大,直接越過了警戒線。
“聽到沒有?不能進來!山體不知何時還會再坍塌,危險!趕緊走!”
說著,兩名救援人員便過來拽他。
榮景呈冷眸一掃,嗓音比這山間的雨水還要冰涼幾分:“滾開!”
那兩人被他這個眼神嚇退了半步,愣怔在原地,麵麵相覷。
榮景呈不管他們的反應,盯著不斷被雨水衝刷的泥土,顧自蹲了下來。
他沒有任何工具,抿著唇瓣,就這麼徒手開始挖掘混雜在一起的泥土和碎石。
雨水毫不留情的在他臉上拍打,凝聚成水流落在手上,洗刷過他刨出來的雜物,和著時間一點點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