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呈停下所有的動作,抬眸看著榮老爺子,幽邃的眸子裏盡是冷意:“您最好別動她!”
榮老爺子無所謂地勾唇,表情輕鬆:“這取決於你。”
榮景呈沉默不語,隻是固執地和他對視著。
“你和她斷了,娶俞家千金,我自然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會兒,榮老爺子反而氣定神閑,好似找到了拿捏他的最佳把柄。
榮景呈依舊不說話。
良久,他問:“爺爺,您眼裏除了利益,是不是什麼都容不下?”
榮老爺子愣了一下:“我辛辛苦苦培養你這麼多年,不是讓你兒女情長耽誤事業的。”
他們榮家的子孫,生下來就該做人上人,任何不穩定因素都該及時遏製。
“兒女情長,嗬——”榮景呈冷嗤,“可我懈怠過嗎?不論過去還是現在,對待工作,我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嗎?”
即便是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他也不曾放棄過。
不是因為他熱愛,而是不得不往前走,不得不去爭取那些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榮老爺子固執己見:“對你事業沒有助力的女人,不可能踏進我榮家大門。”
拋開他和俞靖瑤門當戶對不說,這是早就定下的婚約,容不得他反對。
榮景呈看著他,眸色帶著說不清的晦澀。
“您很清楚,就算不依靠任何人,我也能讓榮霆踏上新的台階,達到甚至超過您的期望。”
榮老爺子冰冷地扯了扯唇:“你是在告訴我,你羽翼已豐嗎?”
“沒有。”榮景呈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繼續和曲慕白發消息。
榮老爺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會讓老徐準備薄禮,今晚七點你就給我去俞公館。”
話音落下,他起身去了書房。
榮景呈靠在沙發上,疲憊地捏著眉心。
良久,他才起身離開,漫無目的地晃蕩了一圈之後才回新苑小區。
曲慕白剛吃完早餐沒一會兒,正在打掃衛生,他進門,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
她直起身,他便將下巴擱在她頸窩,閉著眼睛,動也不動一下。
曲慕白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拍了兩下,柔聲問:“怎麼了?”
榮景呈收緊胳膊,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讓我抱一會兒。”
安心地、踏實地、毫無雜念地抱一會兒。
曲慕白不再問,也沒說話,任由他抱著,小手一下下輕輕拍著他的手背,無聲地安撫他。
不知是站著就睡著了還是思考人生入了迷,榮景呈有十分鍾沒動過。
曲慕白站得腿酸,索性靠在他懷裏,偏了偏頭:“榮少?”
“嗯?”榮景呈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卻沒放開的打算。
他有點害怕,怕一鬆手就再也抱不到她。
從榮宅出來後他就在想,怎樣才能保她無憂,怎樣才能和她好好在一起。
然後,他悲催的發現,除了聽榮老爺子的話,他毫無辦法。
從小到大,他見識過太多他的極端手段,他不敢賭他的惻隱之心,更不敢賭他的親情。
曲慕白能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可他沒有說的打算,她也不想去刺探,但總這麼站著並不是一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