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咱們能不能坐下來?”
榮景呈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腿酸,也不放開,就這麼摟著她坐到了沙發上。
曲慕白逼不得已坐在了他腿上,他溫暖的掌心貼在她小腹上,下巴緊靠著她頸窩。
老實說,這樣的擁抱方式並不舒服,她往後靠了一下,枕著他鎖骨,立馬輕鬆了很多。
“榮少,你要是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但就像你跟我說的,隻要你需要,我一定在。”
愛情,應以尊重為名保留那一丁點私密空間,而不是以坦誠為理由刨根問底。
榮景呈在她頸窩蹭了一下,嘴裏含糊不清地喚了她一聲。
“我媽以前跟我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睡一覺,睜眼又是新的開始,所有的困難,總有解決的辦法。”
曲慕白在他鎖骨上蹭了蹭,抓著他的手放在掌心,倍感安心。
榮景呈鬆開她,讓她坐下,他則枕著她的腿,腦門靠著她小腹,雙腿蜷縮著,閉眼不說話。
這樣的他,身上有股說不出的落寞與孤寂,像被遺棄的小獸,格外惹人心疼。
曲慕白抬手順了順他的頭發,他“唰”地一下睜開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她。
曲慕白愣住,和他對視幾秒後才結結巴巴地問:“不、不能碰嗎?”
很多人介意被人摸頭,她能理解,但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他的反應嚇到她了。
“可以。”榮景呈重新合上眼皮,全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他昨晚沒怎麼睡著,腦子裏亂糟糟的,這會兒倒是真有點困。
曲慕白猶豫了幾秒,慢慢垂下手,順狗毛一樣,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他頭發。
除了他媽,她是第一個碰他頭的女人。
榮景呈以為自己會很反感,不想卻意外的舒服。
意識逐漸混沌,他進了夢鄉。
有些事刻在腦子裏,任何短暫的形式放鬆都起不到根本作用。
他擔心榮老爺子對曲慕白下手,自責自己還沒強大到足以保護她的地步,所以夢裏也不得安生。
他夢到一地的鮮血,她在血泊淚流滿麵,聲嘶力竭地質問他為什麼不遵守承諾。
他想回答說沒有,可張嘴發不出一個音節,身上是枷鎖禁錮,身旁是冷漠親人。
榮老爺子站在他身側,麵無表情地告訴他和俞靖瑤的婚期。
他嘶吼,他憤怒,可卻無濟於事。
眼前一片白光,他被拖進了教堂,對麵是溫婉美麗的俞靖瑤,身後是蜿蜒的血色。
那一片血色盡頭,曲慕白衝著她笑,縱身躍下高樓。
“不要——”
他在夢裏喊,聲音衝破喉嚨,他也被驚醒,額頭上一層冷汗,滿臉驚魂未定。
曲慕白被他嚇得靈魂出竅,看他急促地喘氣,茫然地將頭埋進她懷裏,她急忙抱緊了他的腦袋。
“沒事沒事,你做噩夢了,沒事啊,沒事”
榮景呈平複了兩分多鍾,啞著聲音喚了一句:“慕慕”
“我在,”曲慕白親了親他額頭,“我在。”
榮景呈沒抬頭,大掌摟緊了她,卻是問:“你有沒有想過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