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瞳已經放開了她，靠著卡座，低頭擦淚，像一株被風雨摧殘的野百合。
曲慕白猶豫再三，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你別哭了。”
大庭廣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曲筱瞳抬起頭，癟著嘴：“慕白姐，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曲慕白此刻也沒有心力去深究。
她摳著手指，猶豫著問：“你沒試著去別的地方找工作嗎？”
曲筱瞳又開始掉眼淚。
“柳雯雯知道我一定會離開薛氏，早就打好了招呼，有點氣候的公司都不敢用我，柳家財力雄厚，家大業大，我哪裏鬥得過她。”
曲慕白：“”
和她從榮霆離開後的遭遇一樣，無形中又增加了她的同情心。
她運氣好，能遇到個霍衍之伸手拉一把，可曲筱瞳呢？
薛林哲自顧不暇，不會管她的，若就這麼看著不管，她的日子不知要怎麼繼續。
曲慕白抿抿唇，終是無法忽略心裏的那點不忍，妥協道：“我試試看吧。”
曲筱瞳眼裏劃過一抹亮光，堪比暗夜的星辰：“真的嗎？！慕白姐，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善良了。”
曲慕白幹笑。
曲筱瞳陡然抱住她，感動得良心發現似的。
“慕白姐，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對不起。”
曲慕白和她從來沒有這麼親密的時刻，僵直著身子不知所措，聽她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她才勉強抬手拍了拍她後背。
好半晌，曲筱瞳才放開她，一抹眼淚，衝她展示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就像她還是個小不點，剛被謝欣怡領進曲家的時候。
曲慕白瞬間有些恍惚。
“慕白姐，我得走了，要不讓柳雯雯看見，她又得針對我。”
曲筱瞳四下看了看，似乎在確認安全的撤離通道，瞅準了沒有柳雯雯和柳玉輝才轉身離開。
曲慕白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歎了口氣。
收回眼神時，和一道盯著她的視線撞了個正著，視線的主人赫然就是薛林哲。
兩人對視一眼，曲慕白不悲不喜地別開了臉。
而薛林哲，喝了兩口香檳後，抬步走向她。
不遠處，俞靖瑤走到了柳雯雯身邊，輕笑著問：“精彩嗎？”
一直盯著曲慕白的柳雯雯這才收回視線，和她碰了碰杯。
“還算不錯，看曲慕白的樣子，好像是答應了。”
俞靖瑤笑而不語。
“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曲筱瞳一定會去找曲慕白？又怎麼肯定曲慕白會答應？”
柳雯雯如此問道，疑惑不解。
俞靖瑤晃著高腳杯：“不是你跟我說的嗎，曲筱瞳和她媽在荔城無依無靠，有條金大腿，她能不抱嗎？”
至於曲慕白，見過幾次，也聊過，她不難推測出她的一些想法。
她因為逼不得已的原因出國，常常做噩夢想起那件可怕的事，去看了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跟著學了一些，對於觀察微表情揣測對方的心思，略懂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