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之看著白粥歎氣,痛心疾首:“老鼠都比你吃得多。”

榮景呈“嗯”了一聲,繼續靠著牆壁看地麵,看起來無比深沉。

他腦子裏很亂,在想曲慕白,在想榮老爺子,在想今後的路,像一團找不到線頭的毛線團,煩得很。

霍衍之本想拍拍他的肩膀,手抬起來又作罷:“你的傷要緊不?”

“死不了。”榮景呈語氣正常,問他,“霍氏沒事做?”

不是在做遊戲忙得不可開交時不時還要壓榨周末時間加個班嗎。

霍衍之充分體現出朋友感情這種東西:“曲騙子在裏麵躺著,你在這兒半死不活,我怎麼能拋下你們去賺錢呢。”

榮景呈斜了他一眼:“說人話。”

霍衍之攤攤手:“真的,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們。”

一個比一個能折騰,季煬生怕這位爺一個不開心就拆醫院,才打電話讓他過來看著點。

榮景呈沒揭穿他。

坐了片刻,霍衍之問:“你不是打算在這兒坐到明天吧?”

混亂發生在中午,曲慕白被送進重症監護室的時候將近一點,觀察二十四小時,起碼得到明天中午。

榮景呈反問:“不行?”

霍衍之翻白眼:“行是行,但曲騙子醒來看到一個胡子拉碴邋遢柔弱的你,估計一生氣又得暈過去。”

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責罵他,怪他沒好好照顧這位大少爺,畢竟騙子有時候是蠻不講理的。

榮景呈看一眼自己身上整齊貴氣的裝束:“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胡子拉碴邋遢柔弱?”

“現在是人模人樣的,”霍衍之道,“熬一晚上就不這樣了。”

榮景呈懶得和他爭:“你趕緊滾吧,順便告訴季煬,我不拆醫院,別整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我跟前湊。”

接到季煬電話折返回來的“不三不四”的霍衍之氣得想和他斷絕關係。

他看了一眼就算受傷也不影響毒舌功力的好友,果斷起身走人:“行,你別把自己餓死。”

榮景呈目送他離開,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坐了兩個多小時。

夜幕低垂,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他起身站到窗戶邊,心底比落在地上的積雪還冰涼。

他是打算在醫院待一夜,但並不是在走廊裏坐著。

季煬給曲慕白留了一個vip病房,榮景呈就在裏麵的沙發上將就了一晚上,雖然並沒有睡幾個小時。

大早上的,季煬就過來敲門,要幫他換藥。

榮景呈很配合,脫掉身上薄薄的襯衫,讓他拆了後背的紗布換藥。

季煬一看那塊被染紅的紗布就暴走:“你是上前線扛槍幹仗去了嗎?”

一個幾厘米的傷口,硬是被他搞得“血流成河”,知不知道“愛惜身體”四個字怎麼寫!

榮景呈不說話。

後背的傷口離左肩近,昨天榮老爺子用拐杖敲他的時候被波及了,他很無辜。

“先別穿衣服,我去拿點消腫和活血化瘀的藥。”季煬看著他肩膀上的淤青直歎氣。

雖然知道他肯定不會說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肩膀怎麼回事?”

昨天包紮後背的時候可沒有。

榮景呈果然沒回答:“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