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靖瑤臉色一變,旖旎的心思驟降冰雪,又宛如被人兜頭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她半晌沒說話,直到榮景呈再次出聲:“俞小姐?”

俞靖瑤恍恍惚惚回神,勉強扯了扯嘴角:“沒、沒什麼,私人原因而已,不值一提。”

生怕他再追問下去,俞靖瑤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我聽爺爺說,現在是榮叔叔和伯父共同管理公司,你什麼時候回去主持大局?”

榮景呈心中怪異,狐疑地看她一眼,暗忖她為何對自己出國的原因這般諱莫如深。

他將疑問壓在心底,漫不經心地答道:“結了婚自然就回去了。”

這也是榮老爺子的意思,彼此耗著,等他低頭妥協,榮霆還是他的。

可榮景呈太清楚自己二叔的脾氣了。

他就差把“野心勃勃”四個字寫在臉上,這麼好的機會,他不在公司做點手腳,估摸著都覺得對不起他自己。

俞靖瑤心下暗喜,委婉地問:“那你想什麼時候回去?”

榮景呈心不在焉地回答:“視情況而定。”

俞靖瑤還想再說些什麼,看他疲憊地按了按眉心,她識趣地起身:“你累了?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過來。”

不等榮景呈說話,她便轉身往外走,腳步略微淩亂。

出了房間,俞靖瑤下了兩級台階,轉過身子背靠在牆上,腦袋頂著牆壁,眉心緊緊蹙在一起。

榮景呈剛才的問題,讓她不可抑製地心慌,寒意自腳底竄上天靈蓋,險些落荒而逃。

在國外待了兩年,她依舊沒能拔出心底的那根刺。

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

不會的!這件事隻有她自己知道,隻要她不說,任何人都不會知道。

俞靖瑤安慰自己,洗腦一般反複在心底重複,指尖嵌入掌心也不曾察覺。

直到幾乎連自己也相信那件事和她無關之後,她才抬腳走下樓梯。

榮老爺子照舊跟退休老幹部似的在客廳品茶,見她下來便遞給她一杯茶:“你們聊得怎麼樣?”

“謝謝爺爺。”俞靖瑤接過,捧在手心沒喝,“挺好的,景呈主動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嫁給他。”

榮老爺子微微詫異:“真的?”

“當然是真的,”俞靖瑤笑得乖巧,“我怎麼會拿這種事糊弄爺爺。”

“那就好。”榮老爺子欣慰點頭,心裏則在想,看來關這幾天的確是有用的。

俞靖瑤陪著榮老爺子聊了一會兒,又在榮宅吃了晚飯,這才回家。

她將今天的事情和自己父母說了一遍,二人很高興,主動找榮老爺子約定見麵時間,也好商量婚期之類。

而這一切,曲慕白渾然不知。

她已經被囚禁了四天,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也無法告訴任何人自己被軟禁在了這裏。

她惦記著榮老爺子說的那句“景呈出事了”,擔心得睡不著覺,飯也吃不了幾口,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曲慕白也曾試過和時刻守著自己的人溝通,打聽一下榮景呈究竟出了什麼事。

可這一個個的比寒鐵還冷硬,壓根就不接她的話茬,更別提告訴她實話。

她嚐試了四次,均以失敗告終。

曲慕白查看過自己所在的位置,從窗戶往外看,大約是三層樓的高度,跳窗鐵定把腿腳給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