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曲慕白要道謝,霍衍之就讓她趕緊打住,責問也算了,坐著和她聊了一會兒便起身走人。

曲慕白送他到樓下,在花壇上坐了會兒才上樓。

上班的日子過得不快也不慢,曲慕白一有空就給榮景呈發消息,沒有質問他為什麼躲著她,而是說一些細碎的瑣事。

像從前一樣,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榮景呈看著消息傻笑,笑著笑著表情又變得陰鷙,最後歸於無可奈何。

再等等,婚禮結束就好了。

榮景呈的眼神落在一旁的結婚請柬上,手指慢慢收緊。

無論如何,終究還是要傷她一次。

這個薄薄的請柬已經在這裏放了十天,他至今沒有勇氣送出去。

她收到這個東西,會是什麼反應呢?

心碎痛苦,對他絕望,對生活失去信心,就像初識那段時間。

光是想想那樣的場景,榮景呈就覺得心口堵得慌,很疼。

他靠在椅子上,覺得自己的人生簡直一團糟,連他這個人也糟糕透頂。

自以為無所不能,卻什麼都做不好,從前保護不了自己的母親,現在保護不了心愛的女人。

真可笑啊。

榮景呈想。

古一鳴敲門進來,暫時用工作止住了他自暴自棄的心理。

榮景呈的確比之前更忙,不止忙榮霆的事,還有青仁堂的事。

他要比任何一次都謹慎,不可以冒進,不允許差錯,恨不能把一個人分成十個來用。

古一鳴看他又喝了一杯濃咖啡,提醒道:“總裁,你休息會兒吧。”

從“重獲自由”那一天起,他就沒給自己留太多的休息時間。

要麼睡在公司,要麼將車開到曲慕白所在的地方,在車裏將就,然後在天還沒亮之前離開。

這一切好像回到剛創立青仁堂的時候,忙得雙腳不沾地。

莫說別人,古一鳴都覺得心疼。

榮景呈卻不覺得,揉揉眉心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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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越來越近,誰的日子都不好過,最按捺不住的要屬榮逸陽。

他不止一次追問過自家父親,到底有沒有想到辦法。

榮世凱一臉高深莫測,實則心裏沒底:“著什麼急,沒到最後一刻,什麼都可能發生。”

關於這場婚禮,榮景呈私下找他聊過一次,話裏話外的意思,會促成榮逸陽和俞靖瑤。

可這麼久過去了,他沒有任何動作,反倒是一心撲在工作上,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榮景呈心裏應該很清楚,若將俞靖瑤推給榮逸陽,相當於放棄了整個俞家。

老爺子那頭會如何暫且不說,但這筆買賣真的很虧。

榮世凱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舍得,也不知道他那天的話是試探還是真心,一時也不好動作做什麼。

所以,對於榮逸陽的追問,他隻好安撫,然後繼續琢磨榮景呈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還有八天就是婚禮了,我能不著急嗎?”榮逸陽來回踱步,“爸,你到底想到辦法沒有?”

榮世凱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地等著嗎!”

就算做不到,至少也不要表現得這麼蠢。

就像榮景呈,明明什麼都做了,卻還是讓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