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指望榮景呈來救她,因為他明天就要結婚了。
想到這裏,曲慕白心口一酸,趕緊扒了一大口白米飯,噎得眼淚直打轉。
吃過飯後她又失去了意識,再醒來時,外麵已經天黑,而她也被人捆了起來。
剛才送飯的人戴著一雙純白色的手套,正麻利地往她腳上纏鉛塊,動作十分熟練。
曲慕白縮了縮腳:“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男人沒說話,一手固定住她的腳,一手繼續剛才的動作。
曲慕白動了動胳膊,纏得死緊,心頭沒由來地一陣恐慌:“為什麼綁我?!你到底要做什麼?!”
男人貫徹沉默是金的原則,綁好三塊五公斤的鉛塊後,帶著她上了遊艇。
微涼的海風迎麵吹來,曲慕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茫茫海麵,她並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隻隱約能看見繁華城市的燈火,越來越遠。
天上沒有月亮,更沒有星星,黑壓壓的一大片,似乎是要下雨。
曲慕白的長發被風吹亂,所有的問題和喊叫都散在海風裏,沒得到一絲回應。
遊艇開了四十多分鍾,燈火全部消失到看不見。
天上下起了細雨,將整個海麵罩得霧蒙蒙,能見度快速降低,方圓十米都難以看清東西。
男人停下,拖著曲慕白到了邊緣。
到了現在,曲慕白再傻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可是,究竟是誰呢?如此大費周章地要她的命。
屍沉海底,百八十年都不會被人發現吧。
曲慕白一路上膽戰心驚,嗓子都喊啞了,男人始終沒給她回應,卻也沒封住她的嘴,就這麼任由她喊到了現在。
大概是路上消磨了太多力氣,曲慕白此刻竟然連害怕都沒有。
她短暫地回想了自己過去的二十幾年,赫然發現真的一塌糊塗。
或許,這種離開方式才是她該有的結局吧。
隻是苦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要跟著她一起趕赴陰曹地府。
寶寶,對不起。
曲慕白閉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淚,臉上卻是一片淒楚從容。
哀莫大於心死,大抵就是她現在的模樣了吧。
興許是沒見過這般赴死的人,男人墨鏡下的眉頭皺了皺,卻是堅定地把人順著遊艇邊緣放進了海水裏。
腳上纏的鉛塊起了作用,曲慕白的身子迅速往下沉,一串水泡浮在海麵上,片刻就沒了蹤影。
海水比想象中的要涼,曲慕白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失去意識的時候,她腦海裏停住的是新苑小區客廳桌上那張鮮紅的結婚請柬。
今天的天氣太不好,不會有人閑著無事出來玩,就算來了也不會發現剛剛有人被綁住鉛塊沉入海底,男人想著。
他並未在海上停留多久,將人放下後不到兩分鍾就返航。
天色更加陰沉,仿佛整個天空都要壓下來,醞釀一場人間慘劇。
綿綿的細雨迅速膨脹,豆大的雨滴傾盆而下,砸在海麵上消失無蹤。
天邊炸響一道驚雷,閃電劈開夜色,榮景呈蹭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