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婚禮,榮老爺子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問他今天都去做了什麼,手機為什麼一直打不通。

榮景呈半真半假地回答,腦袋昏昏沉沉。

榮老爺子又說了一些別的事,特意囑咐他明天別出幺蛾子,這便掛了電話。

榮景呈冷笑。

不出幺蛾子,怎麼對得起他那麼傷害曲慕白。

放下電話,榮景呈上樓洗澡換衣服。

譚管家捧著醫藥箱在外麵等,要給他的手上藥。

榮景呈自己拿消毒藥水抹了抹,貼上創可貼就完事,微不足道的小傷口而已,不值得大費周章。

連日來的操勞,身心俱疲,又淋了一場大雨,榮景呈再好的身體底子也禁不住造,夜裏就發起了高燒。

俊逸的臉上潮紅一片,溫度高得燙手,整個人燒得神誌不清。

他不想去醫院折騰,固執得緊,譚管家隻好打電話將季煬叫了過來。

大半夜的,季煬的臉色十分難看,忍著沒發作,細心地給他紮針掛點滴,又讓佳文用酒精給他擦臉和胳膊,想讓高燒快點降下去。

四十度的高燒,再這樣下去,人都要傻了。

榮景呈一直在說話,毫無邏輯,細如蚊蠅。

季煬俯身聽了一會兒,模糊聽見“慕慕”“對不起”“回來”這樣的字眼,他也就沒再繼續聽下去。

不經常生病的人生起病來很恐怖,榮景呈的高燒反反複複,直到天邊大亮,溫度才算穩定下來,沒再升高。

季煬呼出一口氣,擺擺手去隔壁客房睡覺了。

榮景呈嘴巴上起了一層皮,潮紅褪去後的俊臉毫無血色,整個人看起來脆弱不堪。

佳文和譚管家都在他床邊,一夜沒睡。

榮景呈皺眉,抬手遮住太過刺眼的陽光,這才看見手背上的針。

他動作迅速地拔掉扔在一邊,坐起來問:“幾點了?”

一夜高燒,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十分沙啞。

譚管家回答道:“少爺,八點了,老爺來過電話,讓你別遲到。”

婚禮在柏圖酒店,儀式是早上十點,按理來說,他這個新郎官現在就該去現場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完善,免得出意外。

榮景呈“嗯”了一聲,起身去洗漱,腳步有些虛浮。

譚管家皺眉看著他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卻終究是什麼都沒說。

榮景呈很快就洗漱完畢,身上是平日裏上班的衣服,而不是新郎官的禮服。

他誰都沒叫,自己開車去柏圖酒店,在高架橋上時,突然橫衝出來一個摩托車隊,不管不顧地朝他撞過來。

榮景呈嘴角一勾,不躲不閃地迎了上去。

跑車和摩托車相撞,結果可想而知——他安然無恙,摩托車人仰馬翻。

然而,架不住車隊人多,前仆後繼,他終於是被夾在了中間,車子被撞得稀巴爛,腦門上血光彌漫,意識淺薄。

最後一輛車往上撞的時候,榮景呈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這似乎,不是他的人。

有好心路人報了警,打了急救電話,榮景呈很快就被送進急救室,一待就是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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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柏圖酒店,情況同樣不樂觀,說是雞飛狗跳也不為過。

九點半了,賓客都已經到位,榮景呈鬆口過的媒體也都在現場,可新郎官遲遲不露麵。

手機打不通,電話打回清浦郡,譚管家說人已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