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正陽的眉心緊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悶聲道:“你是故意拿自己作餌,引誘他們上鉤的?”
靜依有些心虛地微低了頭,看著晴天和嶽正陽一臉責怪的看著她,微笑了笑,“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隻是最近幾日一直覺得不安,所以便想出了這個法子來試試。沒想到,竟是真的被我給試了出來!原來李安真的就在京城!”
嶽正陽卻是轉頭看向了元熙,“你也同意她這樣做?”
元熙一聳肩,也是一臉寵溺地看了靜依一眼,“你也知道她那性子!我哪裏攔得住!此事,她事前也並未與我商議,隻是告訴我最近一直不安,所以派了一些護衛在暗中保護她。我也沒有多想,今日下朝晚了,才知道這丫頭的膽子竟然這樣大!這不是特意說與你們聽聽,讓你們這兩個做哥哥的好好地訓訓她!”
晴天的眼神微暗,不過嘴角卻是有些上翹的弧度!他眯著眼看了元熙一眼,然後微微向後挺直了身子!這個平王!還真是狡詐!分明就是想著自己出手,可是一進來卻是先拿靜依的安全說事兒!擺明了就是要讓他自己提出來!
晴天的眼睛眨了眨,說實話,一聽到這丫頭居然以自己為餌,心裏的確是生氣、惱怒!可是還能如何?即便是平王不用這個法子,自己不也還是會出手?
晴天略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說吧,要我怎麼做?”
靜依不解,而元熙則是輕挑了眉,“晴天,對不住了!這一次,怕是沒有你,還真不成!”
晴天見元熙說的如此坦蕩,笑著點了一下頭,“我明白。依依是我的師妹,對我而言,除了師父,她便是與我最親的人了!我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我是苗疆人,李安的身邊定然也有苗疆人。我出手,自然是再合適不過。”
元熙點點頭,眼神中帶了濃濃地感激之色,“他的人易容成了平王府的車夫,今天上午,侍衛們在前院兒的一處花田裏,找到了車夫的屍體。易容盅,的確是厲害!所以現在,我們急於知道,如何破解這易容盅,或者說如何能分辨得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晴天沉思了片刻,“這個原也不難。隻是需要一些東西罷了。”說著,晴天便從自己身上的香囊裏取出了一個小瓶子,“這個叫做迷戀香,是易容盅的盅蟲最害怕的一種香料。隻要在咱們身上佩戴此香,服用了易容盅的人一旦靠近,那麼,他體內的易容盅便會出現反應,三丈之內,可令其體內的易容盅失效,恢複其本來麵貌!”
“這麼神奇?”嶽正陽拿過他手上的小瓶子,打開了蓋子,湊到鼻間聞了聞,“還真是香!難怪會叫迷戀香!”
晴天又道:“這種香,是由我苗疆的幾種特有的香料,和一些草藥混合而成。我現在身上所帶的不多。這樣吧,我今晚回去,看看還有沒有多餘的一些材料,再盡可能多的配製一些,送來王府。”
“如此甚好!”元熙端起酒杯,“多謝你了!來,本王敬你!”
晴天也端起了酒杯,“王爺客氣了!你該明白,我不是為了你才如此做!”
元熙一挑眉,“話雖是這樣說,可是你的確是幫了本王的忙!這個人情,本王就記在心裏了。”
一旁的白飛道:“現在護國公府的勢力大受打擊,這段時間,我怕是要極為忙碌了!畢竟,我現在已經是護國公了。”
“這是自然!該怎麼忙,你就怎麼忙就是了。隻是你雖然是護國公,可是府中真正掌權的,卻還是老國公!白飛,你目前最緊迫的,便是要將老國公手中的暗中勢力全部接手過來。否則,你這個護國公就是你父親一樣,隻是個擺設!”
“我明白。”白飛歎了一口氣,“現在父親整日鬱鬱寡歡,今早上還被祖父斥責了一番!說若不是他偏寵小妾,如何會弄到現在這個地步?連累了整個白家!原本,父親要是成為白家的族長的,現在看來,怕也是不可能了!”
“白飛,這就是老國公最精明的地方!明麵兒上看,這一次護國公所受的打擊著實不小!畢竟有那麼多的官員被強行裁撤,或者說是被迫上交了辭呈,可是實際上,你們護國公府暗中的勢力,卻是並未受到一絲一毫的打擊。換句話說,這就像是打人隻是打了他的臉一巴掌,除了不好看,麵子上過不去之外,他的內髒各種器官都還是健全的,無礙的!白家能有今天,可不僅僅隻是依靠那些個官員!還有老國公那麼多的門生,仰慕者!老國公這是以退為進,至少保住了護國公府!他怕是也明白,皇上早就對白家不滿了!”
聽完元熙這番話,幾人皆是麵色肅穆,半晌,靜依才道:“大家的分工現在基本上已經明確了。晴天哥哥主要是要讓你的人盡快地找出李安,找出後,最好是能將其一擊即斃!而護國公白飛則是主要負責收攏你們白家的勢力,為你所用!另外,還要想方設法地將老國公手中的暗中勢力給弄到手!沒有這部分勢力,你這個護國公,的確就是個擺設!”
“那我呢?”嶽正陽急切道。
“你?很簡單,繼續跟著晉王那兒招搖就行了!整日裏就是吃喝玩樂兒,聽聽小曲兒,喝喝小酒兒。有意無意地,可以讓晉王越來越信任你,越來越離不開你!”元熙有些打趣道。
“呿!什麼叫離不開我?說的我渾身發冷!”嶽正陽做了一個抱臂的動作,還極為應景地哆嗦了一下!這個動作引得幾人哄堂大笑!
“那幅(貧寒實錄)你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居然將這畫兒給送到了護國公府上?”嶽正陽有些好奇道:“皇上就更奇怪了,明明丟的不是這幅畫,居然也就認了?這也有點兒太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靜依笑道:“這有什麼好不明白的?我說你聽就是!皇上早料到皇後會派人打麗妃和淑妃的主意。所以便特地畫一幅贗品,然後又似是在無意中被皇後的眼線給瞧見了。如此,皇後定然會派人來竊畫!皇上本來就是想著以此來警告皇後,告訴她誰才是這宮裏頭真正的主子!也警告她莫要再起什麼歪的心思!再者,便是正好借著皇後的手,將她們自己安插的人給調走了,也就是禦林軍統領王漢!”
“可是歪打正著,讓咱們給看了出來,然後揭出這是一幅贗品。皇上看到是晉王送過去的畫,心裏自然起疑,也明白了此事定然還不算完!所以便靜觀其變,既不說這是不是宮裏失竊的那幅畫,也不說是!”白飛點頭道。
他一說完,晴天則是立即接口道:“等到晉王無意中發現了那幅《貧寒實錄》,則是立即就震驚了朝野!特別是皇上那兒!他本就說是廣儲司丟了一幅畫兒,現在這《貧寒實錄》的出現,自然會讓皇上不得不說丟失的是這一幅!否則,這宮裏豈不是遺失了兩幅畫?若真是那樣,這皇家的臉麵可就是丟大了!”
嶽正陽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們倒是打的好主意!這是借著皇上的手,讓白飛上位了!”
元熙瞟了他一眼,涼涼道:“還不算太笨!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嶽正陽微窘,“這是什麼話?你們當時也沒有將整個計劃告訴我呀?”
話落,便見白飛和晴天一臉嫌棄地看向他,那表情分明就是說,“我們也不知道整個計劃呀!可是我們能猜地出來。”
嶽正陽看到二人的表情,隨即拿起筷子夾了菜,“菜都涼了!不吃豈不是浪費?”
眾人又是嘻笑一番,開始用晚膳了。
次日一早,靜依便起身梳妝打扮好了,乘車去了平南候府。昨日她已派人知會了顧氏一聲,顧氏表示靜依一個人去,她反倒是有些不放心,還是和靜依一起去的好。
到平南候府接了顧氏,母女兩人便在車上說起了悄悄話,馬車內,時不時地傳出一陣笑聲。而在馬車街道旁的一家茶樓裏,則是有一名男子正一手端了茶,一手負於身後,站在窗前,兩眼直直地盯著馬車。
不多時,便有一隻小麻雀在馬車的頂子上盤旋了幾圈後,落到了車頂,而後又從一側的窗簾內鑽了進去,落到了靜依的肩上,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
很快到了明王府,因為時間還早,所以隻有她們母女二人和賢王妃到了,幾人便一起到了後花園的涼亭裏賞花了。
“啟稟王妃,麗香公主也來了。現在正往這邊兒走呢。”
“是嗎?那可是太好了。”明王妃說著,便對二人道:“我昨日正巧回府時,遇到了麗香公主,便也順便請了她一直來府裏坐坐,到底也是客人不是!沒想到這位麗香公主倒是個實成兒的,今兒也來了!”
楊海寧與靜依二人相視一笑,這明王妃不是明擺著說人家麗香公主缺心眼兒嗎?
明王妃自己也是一陣輕笑,便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你們怎麼都在這裏藏著?可是讓我好找!”
“麗香公主來了?快請坐。沒能到前麵兒去迎接,還請麗香公主莫要怪罪!”明王妃笑道。
麗香公主緊挨著賢王妃楊海寧坐了,笑道:“這位便是賢王妃吧?生的真是好看!像是你們這兒盛開的芍藥花兒似的!”
楊海寧一聽這樣直接的讚美,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道:“麗香公主過譽了!本王妃哪及公主天生麗質,花容月貌?”
麗香公主甜甜一笑,“賢王妃真是會說話!人生的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好聽,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楊海寧便是再如何地鎮定,聽到這麗香公主接二連三的直接讚美,也是有些害羞了,端起了茶盞,“多謝麗香公主了。”
一旁的蘇靜依就這樣笑吟吟地看著二人的互動,對於麗香公主刻意忽略她的這種不敬,似是並未瞧見!倒是顧氏神色間略有些不滿。
而明王妃則是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笑看了麗香公主一眼。
沒多久,晉王妃也來了,而楊夫人到底是沒來。晉王妃的言辭間,也是多有挑釁,沒多久,便拂袖而去!
見此,靜依便攜顧氏一起也告辭回府了。
賢王妃、麗香公主也是先後告辭了。
馬車上,顧氏有些氣悶道:“這個麗香公主,還真是化外之民!半點兒的規矩也不懂!一個小小族群的公主,竟然在親王妃麵前如此放肆,沒有規矩!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母親不必生氣,麗香公主如此,對我們來說,也未必就不是好事!”
“她對你不敬,還成了好事了?”
靜依淡淡一笑,麗香公主,這個局可是你自己跳進來的,別怪我到時候出手狠戾了!若不是你威脅到了晴天哥哥的安全,我也許還會多留你一些時日,現在看來,的確是沒有再留下你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