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之時,京城的沈家大門口跌跌撞撞進來一位滿身是血的人,邊走邊叫:“少爺,少爺……”
剛從客棧回來的沈墨淩進了自己的書房,剛端上茶杯的他便聽見大廳時的喊叫聲,同時,也聽見其他下人的驚呼聲,臉色微沉,順勢放下杯子,身子如似一支箭似的閃出書房。
剛到大廳,便見到渾身是血的老蕭,他府上的護衛,現在專門為他護送酒,立刻明白出事了。
眯縫著雙目的他動怒了,竟然敢搶他沈墨淩的酒,隨著心中的怒意,他的眼底泛著冷光,詢問道:“是誰幹的?”
“少爺……咳咳……是銀狐……銀狐帶人幹掉咱們的人,酒,五百多壇的酒,全都……全都搶走了……咳咳……”
隻剩下一口氣的老蕭盡責地將消息傳給自家少爺,已經耗盡力氣的他軟弱地倒在地上。
“來人,抬他進去,快點叫大夫幫他治療!”感受到他微弱的氣息,冷著臉的沈墨淩吩咐著旁邊的那些下人!
“是,少爺!”
兩位家丁將昏過去的人抬了進去,大廳中隻剩下沈墨淩挺拔的身姿,冷凝晦暗眼眸中閃爍著噬血的光芒,他的身上赫散發出一陣陣殺氣,沉聲道:“銀狐,你敢惹火我,就要承擔本少爺的怒火,千萬別上本少爺失望。”
晚上亥時(北京時間21時至23時),山寨的大堂裏點燃著許多火把,幾大張桌上坐滿了人,他們每個人拿著一壇酒,大聲嚷嚷的全都在猜拳頭賭輸贏,輸掉的人拿起酒壇子往灌酒,贏的人就在歡呼呐喊著,一個個喝得紅光滿麵,熱鬧氣氛襯托著他們心中的喜悅。
坐在上方的銀麵具男子桌麵上罷著一壇醉君曲,他拿著杯子慢慢地品嚐著喝美酒,冷淡的眸子掃過下麵的場景,態度與他們截然相反,好像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高興。
可以說,他明知今晚會有人來踩盤子,仍然讓他們喝個夠,沒有半點警備之心,好像他們的死活不關他的事。
大堂光亮如日,外麵仍然是黑幕攏罩著整個天地,此時,夜黑中閃過無數條身影,齊齊撲入某大山中,他們輕而易舉地出現在熱鬧的大堂,鬧熱的大堂瞬間寂靜下來,個個神態各異,雙眼死死盯著出現的人馬,仿佛見到了天外之客。
一白一黃的身影並肩而站,他們目光直射主位上的人,眼中的殺意毫不遮掩,坐在上位上的麵具男子見到閃進來的兩位熟悉的身影,身子往側一閃,離開大堂。
見狀的兩人立即追趕而去,留下身後的一群黑衣人麵對大堂裏的幾十位土匪,瞬間,一陣震耳欲聾的喊叫和刀劍相碰的打鬥聲,整整持續一柱香之久。
大山懸崖上,三道身影糾纏在一起,那淩厲的掌風活似要將對方劈成兩半,而且是二對一的場麵,更讓孤身一人的家夥連挨幾掌,直到最後,連手的一白一黃身影同時拍出一掌,將臉戴麵具的人拍得淩空飛起來,直落懸崖下。
身子往下墜的那一刻,他的嘴中狂噴出一口鮮血,雪白閃亮的銀麵具霎時掉落,露出一張硬朗的臉孔,發覺身上沒有任何內力的人露出一絲苦笑,喃昵:“沈墨淩,你小子夠狠,隻為了美酒而已!”
站在懸崖上,白衣、黃衣飄袂的兩大帥哥凝視著掉下去的身影,兩張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剛才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半晌,身穿黃袍的人收回視線,冷著臉孔的他淡然地吩咐:“十壇十裏香,十壇醉君曲,父皇的酒你自己送進去!”
“太子,你自己要來湊熱鬧,再說,圍剿土匪也是你當太子的責負,別老想著占便宜!”
冷冷地橫他一眼,沈墨淩甩頭就離開,剛邁出幾步之後,聽到後麵傳來話,氣得他想要一掌拍過去。
“不給本太子二十壇酒,吩咐暗衛駕駛一輛馬車回太子府。”
後居而上的楚宸慢步越過眼前僵硬著身子的家夥,好心情的他唇邊逸出一抹淡雅的微笑,瀟灑地縱身離去!
氣得翻白眼的沈墨淩暗歎交友不慎,專門被皇家的兄弟坑自己,鬱悶,鬱悶,實在是鬱悶,他這個皇商快要成為冤大頭了。
“來了!來了!”
剛從廚房裏走出來的柳依依小手提著一個小桶走了出,衝著院子裏的幾人喊起來。
“小姐,你弄的是什麼東西啊?”
一股濃濃的酸味直衝而來,幾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頭,不明白她想要弄什麼。
坐著的寧娘子拿著手帕揉了揉敏感的鼻子,不知兒媳在廚房裏忙碌了半天,輕聲地問道:“依依,你想要弄什麼?”
“娘,依依要給咱們的酒壇子鉻上屬於自個兒的標誌,免得人家充冒咱們的酒。”
將東西放在桌麵上,逐笑顏開的柳依依回應著婆婆,接著又問旁邊的林氏:“林姨,昨天我叫你剪標誌有多少,現在拿出來給我。”
“是,小姐!”林氏笑了笑,立即返回自己睡的房裏去拿剪好的圖紙。
別看林氏是做習慣粗活的女人,她的那雙手靈巧的很,柳依依無意發現她會剪紙,而且是一位百分百的剪紙高手,不管是人物、動物、字體、畫她都能夠剪出來。
正是因為見她盯著小白狗看了一會兒,轉眼間就剪出一張圖紙來,而且看起來與小白狗神似極了。
一會兒,林氏拿出已經剪好的圖紙出來,沒見過的人圍上前來,一個個伸手拿出一張,認真地看起來。
“寧家酒莊,下麵的這個……這個小字好像是個‘依’字!”
徐飛揚拿著剪紙,邊看邊念,接著抬起頭來,對著林氏道:“林姨,你好厲害,用剪刀就可以剪出字來,太了不起了。”
“不錯,雖然我二狗不認識,不過,剪得真好看!”
稱讚不已的左二狗也忍不住說了一句,都是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所以大家都感到很稀奇。
寧娘子看不見是怎麼樣的剪紙,自個兒摸到一張剪紙,一點一點地摸著那幾個字,嘴唇含著開心的笑意。
左大石雖然沒有說什麼話,不過,仍是對她投去驚訝的一眼,然後笑了笑,側目瞅著旁邊的人問:“依依,你不會叫我們將剪紙貼在酒壇上吧?”
“嗬嗬……大石叔,你真的說對了,依依就是讓大家拿個盤子裝上這種水,然後將剪紙弄濕之後,貼在酒壇子下麵,待太陽將紙曬幹之後,大家又收起來,繼續將每個壇子都貼上去,知道嗎?”
拿起一個小盤子裝滿特製出來的水,將手中的剪紙丟進去,濕透之後拿出來,等到不會滴水了,小心翼翼地放在屁股朝上的酒壇上。
完成了一個,柳依依轉身望著眼前的幾人,吩咐道:“快點做,正好現在有太陽,咱們一個個貼上去,以後,我們買回來的每一批酒壇子,都要這樣印上去!”
“哦,原來是那麼簡直,沒問題!”
“大家快點動手吧,有上千個酒壇子,夠我們忙上一天!”
“端穩住了,別將盤子給打碎了!”
知道怎麼處理,簡而易簡的工作,在他們看來等於是在玩,不但是小桃子玩得不亦樂乎,柳依依也沒有閑著,動手貼了一個上午的時間。
由於有太陽照射,所以紙很快就幹透了,幾人也將剪紙重複利用,直到損壞之後才換過一張剪紙。
忙了大半天,小桃子看見完全幹透後沒有半點痕跡的酒壇子,大驚小怪地喊叫起來:“小姐,咱們白幹活了,你看看,你看看,什麼都沒有,沒有將字印出來啊?有什麼用?”
經過小桃子的提醒,其他人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個個全都傻眼了,原來忙了半天是白幹活。
“依依,怎麼回事?”
“這個……不是開玩笑吧?”
“怎麼會是這樣?”
摸不著頭腦的他們詢問著,目光全都瞅著前麵的人還在貼剪紙的人。
聽見他們的問題,彎腰彎得有些酸痛的柳依依慢慢直起身子,在太陽下幹活額頭上已經冒汗了,邊抹著額頭上的細汗,邊回應她:“你想看字,很簡單,去弄一勺清水過來!”
“哦,好!”
小桃子飛快地放下手中的東西往廚房跑,柳依依沒有理會幾位傻呆著的人,接過林氏遞過來的茶水,先給自己解渴再說。
“小姐,水來了!”
喊叫聲隨著人出來,隻見小桃子拿裝滿水的水勺跑出來,衝著喝茶的人叫:“小姐,水來了,現在怎麼樣?”
“很簡單啊,你把水倒在剛才貼過剪紙的地方就可以了!”
“好,我倒上去!”
也不管會是怎麼樣,小桃子將手上的整勺水倒在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酒壇上,奇跡立即出現,酒壇顯露出剪紙上的字體出來,驚得她瞪著大眼叫:“小姐,出來了,出來了!”
“什麼出來,我本來就在這裏!”無奈搖頭的柳依依忍住嘰咕了一句。
“不是,小姐,字出來了!”
“真的,原來字可以隱形啊,太奇怪了吧?”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這樣?”
幾人圍著一個酒壇子討論了半天,都想從柳依依嘴裏得到答案,不過她給出的答案那就是:“不告訴你們!”
雖然心中很想知道,無奈他們也沒資格逼她說啊,隻好乖乖地繼續幹活,心裏卻忍不住在懷疑她弄出來的是什麼水,竟然可以那麼神奇。
一個月後!
站在新屋釀酒房的柳依依凝望著眼前的藥酒,好一會兒,又轉身旁邊十大缸正在發醇的酒糟,微微蹙起眉頭,一個月以來,糧食的價格上漲快要一倍,聽說朝庭確實是在跟西涼國打仗,連戰好幾個月了,消耗的糧食和物資比較多,物價全都起價了,而自己囤起來的大米和高粱最多隻能釀出四五百壇酒出來,供送完之後,唯有買高價糧食來釀酒,那麼,自己的本錢可是大大的加重,賺不了什麼錢。
“小姐,藥酒已經放了快一個月了,為什麼不拿去賣呢?”
站在她側邊的小桃子不明白自家小姐是怎麼想的,以前蒸好的酒,隻要涼卻下來的時候,馬上送到進市集,而現在的藥酒一直存放著不賣。
輕瞥她一眼,柳依依抿小嘴淺淺一笑,輕聲道:“一般來說,最好放三個月,否則藥味泡不出來,當然,時間越長一點也無妨,但是時間不能太短,否則白白浪費了藥材和酒。”
“哦,原來是這樣啊!”
似懂非懂的小桃子點了點頭,知道最少要放三個月的時間,想起在外麵昨天剛蒸出來的酒,又忍不住詢問:“小姐,昨天五百壇酒,是不是過幾天全都送去客棧?”
“不急,到時候再打算!”
輕回她一句,柳依依邁步而出,準備出外麵去看看,小白狗知道主人要離開,立馬當先一步,往外跑,它的腦袋正好撞到徐飛揚的腳,聽到它發出一聲慘叫。
“嗷!”
“喲,小白,怎麼亂跑!”差點踩到狗的徐飛揚來個急刹車,立即收起踏出的步伐,免得小白狗受一腳之災。
“噗!嗬嗬!”
“哈哈!”
主仆兩人看見門口的一人一狗意外相撞的樣子,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特別是小桃子銀鈴般的笑聲特別響亮。
聽到兩人清脆的笑聲,本來覺得沒什麼的徐飛揚鬧得一個大紅臉,目光閃爍的他略些尷尬地笑了笑。
柳依依很快收起笑容,水汪汪的星眸瞅著不自在的人問道:“飛揚哥,怎麼了?有什麼事情?”
“唔……依依,你記得月初楞子叔跟你說,他在玉潭鎮見到英姑嬸家和小翠嬸家兩人一起買回幾十斤的大米嗎?”
俊臉微微沉了下來,徐飛揚定定地望著她,出言提醒她月初發生過的事情。
“當然記得!”揚了揚眉頭,柳依依一臉的不在乎,冷笑道:“她們的酒釀出來了是吧,不知道第一次釀出來的酒好不好喝!”
“你早知道了?”
瞧她一副了然的樣子,徐飛揚呆愣住了,好像沒有人知道她們兩人家釀酒,如果不是去了一趟牛四麻家裏,意外聽見唐英姑和張小翠的對話,還有那怪怪的酒味,根本不知道兩人偷偷的在釀酒。
“嗬嗬……”
自然伸手拈撚住一縷長發,柳依依的小嘴發出一陣柔美的輕笑聲,視線一轉落在眼前的大缸上,回應道:“當然知道,她們要不買大米回來幹嘛,而且是買了高價大米,她們是為了煮來吃嗎?以她們小氣吝牆的性子,恐怕是舍不得吧,事實不就擺在眼前了嗎?”
“是的,依依,你猜得不錯,她們都釀酒了,而且都沒有釀好,正在心痛那些大米呢。”
徐飛揚心頭不爽,沒想到那兩個女人想要搶生意,如果她們真的冒充寧家酒莊名號,定會攪亂生意敗壞名聲。
“嗬嗬……心痛吧,有她們心痛的時候!”
柳依依仍然不在乎,隨意回應他,如果釀酒真的有那麼容易和簡單,豈要自己每個工序都跟進,每一道工序沒有握掌好,釀出來的酒有都差別,隻是距離有多大而已。
見到自己家小姐不在乎,心中忿忿不平的小桃子噘起了小嘴,微惱地道:“小姐,你怎麼還笑啊,她們實在是太可惡了,咱們找她們評理去!”
“評什麼理,她們釀酒關自己什麼事,難道自己釀酒都不許別人釀酒了嗎?好像咱們沒有這個權利吧,也不可能的製止她們,遲早會有一堆人跟著釀酒,隻是釀出來的酒好與差而已。”
柳依依早就知道村民會跟著釀酒,可以說是早預料之中的事情,何況自己會的人家可不會,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比自己強,有什麼可怕的,何況她們不經過番的摸索,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釀酒出來,且看她們家裏有沒有那麼多銀子買糧食來釀酒吧。
回頭衝道眼前的人嫣然一笑,不在意地揮揮手,“好了,別人家的事情,你們少管,釀不釀酒也是她們自己的事情,走吧,回去,快要開飯了。”
丟下話,也沒有理會他們兩人,柳依依踏著歡快的步伐往外走,完全不將她們的事情放在心上。
剛走出門口不遠,柳依依又放了慢腳步,擰著秀眉沉思起來,她想起上次那些搶劫的村民,至今還沒有弄清楚究竟是什麼地方的村民,雖然左二狗、左大石和徐飛揚都有在調查村裏的人,似乎都沒有什麼頭緒,仿佛那群人出現真的隻不過是湊巧而已。
真的是湊巧,那才是怪事!
但是,會不會是她們呢,現在村裏來說,對自己意見最大的就她們兩人,因為牛四麻和左天生當然都是說給長工位置的人,偏偏又沒挑上這兩人,所以兩家人都沒有再上自己家打短工,而且不小心碰上麵,她們都是牛氣哄哄的抬高頭,一閃而過。
難她們真的是因為這樣而做出這種事情嗎?
對於這兩人,柳依依深感懷疑,其實,最初她懷疑的人是柳氏兄弟四口人,經過暗暗的調查之後,也沒有從他們身上找到一點的蛛絲馬跡,而且在這二個月做事也算是盡心盡力,一點都不像有什麼壞心眼的人。
不過,他們做得再好,柳依依也沒有對他們放鬆警惕,交待左大石和徐進忠盯緊他們做的事情,避免他們偷偷的埋下什麼隱患。
跟上前來的徐飛揚和小桃子都看得出來她在想事情,誰也沒有出聲打擾她,然而,臉色徘紅的小桃子露出女兒嬌態,悄悄地用眼角瞅著自己旁邊的人,輕輕地咬著唇瓣喜色染上眉梢處。
徐飛揚倒沒有注意她的舉動,他心裏仍然為那兩個女人生氣,覺得她們真的是很過份。
三人一起出到門口,見到徐進忠給短工們發今日的工錢,以前都是柳依依做的事情,現在也交待給他去處理,好歹也掛著賬房先生的名號,當然是要分擔這些事情。
“小姐,你看!”
剛想轉身進門,卻聽到身後的小桃子喊叫聲,不禁回首而視,恰好見到不遠處有兩女抱著酒壇子往自己家而來。
意圖,不言而明,柳依依覺得頂頭一群烏鴉飛過,滿頭的黑線掛著額頭,難道她們就真的預料到自己會……
由於小桃子叫聲,引起站在門口的幾人而望,不知情的幾人都露出驚訝的表情,都看得出來她們是抱著酒而來,所以準備離開的人也不走了,一個個定定地盯著慢慢走來的兩婦女。
站在最前方的徐進忠,暫時也算是他的臉色最難看得,他的那張老臉鐵青泛黑,她們買了幾十斤的高價大米之事早聽說了,此時,他也心中亦是怎麼回事了。
“依依,你怎麼站在這裏!”
“怎麼了,全都傻呆站……”
從院子裏出來的左二狗和左大石兩人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刷一下,兩張老臉霎間變了又變,活似被潑上一層墨水,黑得十分透底。
越走越近的兩婦女似乎都看到眾人難看得臉色,心中忐忑的她們步伐也越來越慢,仿佛每踏前一步都在遲疑,要不要繼續上前來。
氣氛冷冷的,場麵靜靜的,大家就這樣不吭聲,也沒有什麼動靜,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
好不容易走上前來的唐英姑好像已經不在意別人家的目光了,露出笑容的她衝著呆站著的人叫:“依依,能不能幫我們一件事!”
“依依,看來你們都還沒有吃飯吧,伯娘先打擾你一下,幫咱們來看看這酒怎麼回事。”
走過來的張小翠見到她的臉色最平常,好像也沒什麼不高興,一下子就放開了心情,笑著將她手中的酒壇子塞過來。
“我正要吃飯呢,不知左伯娘和牛嬸買回什麼酒,怎麼沒讓天生伯伯和四麻叔嚐嚐酒?”
沒有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酒壇子,隻是伸長脖子瞅了瞅酒壇,看了看渾濁著酒色,一股微微發澀的酒氣衝來,再看看,發現她酒邊飄著一點點白泡,恐怕這種酒任何人也喝不下去吧。
“喲,依依,你別提那個不識貨的死老牛了,來,幫牛嬸也看看酒,到底是怎麼回事!”
擠上前來,唐英姑也不顧旁邊的張小翠已經不高興了,將自己手上的酒壇子遞過來,也是要讓柳依依幫她檢查一樣。
沒有讓對方失望,笑了笑的柳依依真的伸過頭來看她的酒,一瞅對方釀出來的酒,柳依依差點笑了出來,緊緊抿著小嘴憋住笑意。
她的酒不但是渾濁不清而又泛粉白色,不用嚐單憑衝過來的酒氣酸中帶澀,絕對是垃圾作品,恐怕她是按照自己的想像釀出來的酒吧。
兩人的酒都看完了,柳依依對上她們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嚴肅著表情,認認真真道:“左伯娘,牛嬸,你們釀的酒,比我第一次釀的酒好多了,(小時候拿著小瓶子照著家人釀出來的酒)所以,隻要你們認真去學習的話,肯定會成!”
“真的?”
“不是吧?”
兩人懷疑極了,不過,看見她的一副真誠的樣子,心裏又有點相信了,難道她第一次釀的酒也是這樣?又苦又酸又衝鼻子?
抱著酒壇子的她們飛快地相視一眼,張小翠想了又想問:“依依,你到底是怎麼釀酒?”
“左伯娘,你不是看過我怎麼釀酒嗎?我在夢中的時候,就是跟左伯娘在旁邊看一模一樣,左伯娘知道我是釀了多少次成釀好酒的嗎?”
“多少次?”兩人異口同聲地詢問。
“嘿嘿……”
突然之間,柳依依露出窘迫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瞄著她們,裝模作樣捂住小嘴,小聲地道:“二十一次呢,最後一次才釀好它,你們可不要跟我婆婆說這事,否則會不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