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

柳依依一直聆聽著他們的對話,並沒有出言,對於破案和抓凶手,自己可沒有這個本事,而且隱約覺得眼前的陸漢寶前來想要說什麼。

他們將案情討論了一番,最終陸漢寶的視線轉移到正主位坐著的女孩子,隻見她微抿著小嘴,神情淡然,氣質高雅,那怕是不怕出話,也能夠吸引眾人的目光。

想起剛才聽到的風聲,不禁皺了皺眉頭,凝視著眼前的她,道:“柳小姐,不知你們現在有沒有聽聞外麵老百姓交談的話題?”

“話題?”

柳依依不禁挑了挑眉梢,不知道他怎麼會提問這種問題,自己怎麼可能知道別人在說……難道……心往下沉,犀利的眸光閃爍,直視著眼前的人,問:“是不是有人給我造謠了?”

“造謠?造什麼謠?別人說小姐的壞話?”心急的小桃子打斷準備開口說話的陸漢寶,一雙閃亮的眼珠子直瞪著旁邊的人。

瞅了瞅眼前的主仆,陸漢寶心知她們還不知道外麵的謠言,現在自己該不該告訴她?

柳依依並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猶豫,秀眉微聳,晶亮的眼眸轉了一下,詢問:“陸捕頭,是不是有人將殺害酒香源王掌櫃之事,推到我頭上來了。”

“是的,柳小姐,現在不知是誰放出風聲,說是你殺害王掌櫃和他的下人!”點了點頭回應她,陸漢寶沒想到她轉眼間就猜測到了。

小桃子呆滯了一下,立即回過神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禁大叫起來:“怎麼可能,我們家小姐為什麼殺他,這不是在胡說八道嗎,小姐,現在怎麼辦,是什麼人要這樣隱害小姐?”一臉擔憂,小桃子雙目緊緊望著自家小姐。

“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是柳小姐殺王掌櫃,不過,對於外麵的老百姓來說,他們聽風就是雨,暫時沒法子分辨,所以大部都相信是柳小姐派殺了王掌櫃和他下人大罐子。”

“哎呀,我說陸捕頭,你們快點將這個凶手找出來,還我家小姐公道,誣蔑我家小姐一次又一次,實在是太過分了,憑什麼說是我家小姐派人殺人,為什麼我家小姐要這樣做,什麼都不知道,也敢胡說八道,要是見到那個混蛋說我家小姐,我一定掐死他。”

越說越氣憤,咬牙切齒的小桃子一副磨拳霍霍樣子,仿佛真的想要找到人打一架氣勢。

見到可愛她的樣子,柳依依的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絲淡淡的笑意掛在嘴邊,一點都不為外麵的謠言擔心。

然而,旁邊的陸漢寶見到小桃子彪悍的架式,額頭上微微冒出薄薄的一層冷汗,真看不出來,一個小小的丫環,也有這樣的氣概,太厲害了,幸好自家娘子比較溫柔。

“陸捕頭,你別不吭聲,告訴我,你們家大人是不是也在懷疑我家小姐,要是這樣的話,我們找大少爺過來,讓我們大少爺給我家小姐作主,你們也一個個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人,難道現在是不是誰家死了人,也要賴在我家小姐身上?”

瞪著大大的杏目,死死盯著眼前隻顧喝茶的人,小桃子心中的怒火正沒處發泄,隻好衝著他開炮,一點都沒有將他這個捕頭大人放在眼前。

端著茶杯的手微晃了一下,陸漢寶放下手中的茶杯,眼前小丫環活似個噴火龍,要是不給她說清楚,恐怕她會撲上來將自己給掐死了,何況,他也知道,對方嘴裏說的大少爺就是沈大人,如果被沈大人惦記上,別說是自己,恐怕自家李大人都會喊救命吧。

“小桃姑娘,你放心,我們李大人當然知道是有心人故意播出來的謠言,不會懷疑是柳小姐派人殺掉王掌櫃他們,在這一場的謠言,凶手想要敗壞柳小姐名氣,同時也是想推釀假的問題推給柳小姐承擔,不想讓別人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看得出來她是關心人,陸漢寶將自己分析出來的情況說了出來。

“哼,說來說去,還是不是要我們家小姐背黑鍋!”心中仍然是很不滿意,繃著小臉蛋的小桃子說出最在意的一個問題,不忘用眼睛狠狠地刮他一眼,好像全都怪他似的。

無奈的陸漢寶平靜地接受她鄙視,心中沒有動怒,仍然是用平常的語氣給她解釋:“小桃姑娘,竟然有心人設下圈套陷害人,又利用不知情的老百姓播謠言,咱們現在隻有快點將真相找出來,讓老百姓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誰,咱們才能夠還柳小姐公道。”

對方雖然是個丫環身份,經過幾天的接觸,也知道這個丫環在她主子心目中很有分量,換作是其他人的丫環豈能在主人麵前大呼小叫,指手畫腳,而她卻有這個權利,何況她所說的話也是事實,無從反駁。

當然,再怎麼樣,陸漢寶也有自尊心,換作是其他人,他也不會這樣忍受,可以說也是看在對方的主子份上,所以不跟一個丫頭計較。

“那你還坐在這裏幹什麼,快去,快去把凶手找出來,這本來就是你要做的事情,別在這裏偷懶,你們早一點破案,我們才能夠早一點回家。”

“呃,好,在下告辭,請柳小姐近幾天不要出門,免得個性衝動的老百姓對柳小姐做出偏激的行為。”今天目的達到了,也是該離去,順勢起身,跟她們告辭。

坐著的柳依依微微含首,淡然地回應他:“陸捕頭有心了,請慢走。”

“快去破你的案,小姐由我們照顧,不要你操心!”小桃子不客氣地下逐令客,將跑來傳消息的人給趕跑了。

待他的身影走出去之後,小桃子才收回視線,仍然是悶悶不樂的模樣,噘著小嘴的又衝著眼前的人叫:“小姐,咱們現在要怎麼樣才能將凶手找出來?”

“你急什麼,不是將人趕去抓凶手嗎?”

似笑非笑,柳依依盯梢著眼前的丫頭,膽子可是賊大賊大的,竟然敢衝著一級省府的捕頭開火,不知說她是勇敢,還是囂張,幸好對方是個好說話的主,否則,以她剛才的態度,早被人一掌拍死了。

“小姐……小桃子也是心急嘛,再說,陸捕頭又不是凶惡的人……小桃子生氣……”

瞧見她耷拉著腦袋,說話越說越小聲,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是為了自己,不過……謠言嘛……柳依依眼角處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吩咐道:“行了,咱們先讓別人去鬧一鬧,咱們留在這裏休息就是了。”

“哦!”小桃子以為小姐會怪自己失禮,誰知小姐安排,小臉蛋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問道:“小姐,大少爺會來嗎?”

“過兩天你就知道了!”柳依依淡淡地笑了笑,隨口回答她。

外麵,整個荊城又掀起一層風波,不知從何從嘴中傳出,酒香源酒鋪的王掌櫃和下人大罐子是寧家酒莊的人殺死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們為假酒的事情背黑鍋,其實真正釀假酒的人,就是寧家酒莊。

一條這樣‘真相’拋出來,怎麼會不轟動全城,差不多所有人見麵聊起來的時候,都是在討論這個話題,一時之間,誰也分辨不出來,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當然,有的人並不相信,他們覺得寧家酒莊要是真的釀假酒,也不是在這個時候殺人,反而讓人覺得更像是栽贓嫁禍。

至於事實的真相是怎麼樣,各有各的看法,不過,不管老百姓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大家都期待著衙門再次開公堂,將真相公布出來。

在城內的某個房間裏,胡子男人板著臉孔,他惱怒地瞪著眼前的人,壓低聲音喝斥:“混賬,誰叫你去傳播這種事?”

“藤叔,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自那晚後……我一直沒有出房,沒有出去過!”神色帶著委屈的人搖頭否認,他一直躲在房裏,怎麼可能出去說這種話。

看得出他不像是在騙人,這位被叫為藤叔的男人也沒有完全相信他,雙目冒著怒火,道:“峰子,你最好沒做什麼傻事,否則,到時候就算是我原諒你,大夥也不會原諒你,現要本城隻有咱留守著,不是你出去傳播,難道還是我不成?”

“藤叔,我真的沒有出去,回來後,我很怕害,我……我不敢睡,沒有也去過……”

神色黯然的峰子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明明不是自己,藤叔卻死要推在自己身上,在這三天的時間,吃不下,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那晚的情景,怎麼可能出去跟別人說這件事情。

而且,在峰子的心中,總覺得藤叔好像一點都不信任自己,什麼事情都是先懷疑到自己頭上來。

見到眼前人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藤叔心中的火氣漸漸滅了下來,緊緊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叫:“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傳播這種事情,好像是自己人幹的事情,但是明明說好荊洲城由咱們守著,不該再出理咱們的人。”

“藤叔,你說現在老百姓都在針對寧家酒莊,這不是一件好事嗎?有什麼好擔心?”本來滿懷失落峰子緩緩抬起頭,不解地望著眼前的人,不管是誰傳出去的話,畢竟也是對他們有好處,為什麼要在意是誰傳。

藤叔抬目橫掃他一眼,神情中略些傲慢,衝著他道:“你懂什麼,現在咱們就是要掌握這件事情的發展,不管是對官府還是對寧家酒莊的人,咱們都要清楚他們的動靜,發生什麼事情咱們也得清楚,如今,外麵傳的事情,咱們現在根本不知道是誰放出來的話,而且,又是完完全全幫咱們出招對付寧家酒莊的人,你不覺得古怪?誰是會幫自己?”

“這個……藤叔,除非是自己人,誰會幫咱們?會不會是咱們的人來了?”想來想去,峰子還是覺得自己人,否則誰會幫自己。

沉思著的藤叔瞄了瞄他,想起他們商量好的計劃,出言道:“不可能,要是咱們的人來了,沒有理由不來找我們,再說這種私下行動,是要受處罰。”

“難道……難道是有第三方的人?”遲疑了一下,峰子說出心中冒出來的想法,不是自己人,總不可能是對方,那麼,隻有其他一方的人物。

“第三方的人?”

藤叔跟著念叨了一遍,心中也假設這個可能性,畢竟自寧家酒莊出酒以來,讓整個酒行人的利益受到不小的衝擊,想要對付寧家酒莊的人應該不止隻有自己的人,應該還有人想要出手,說不定,正是因為他們想看著自己人與寧家酒莊鬥得你死我活,然後他們在後麵坐收魚翁之利,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幫自己,也讓整件事變得更加混亂起來。

哼哼,他們打的好計劃,難道自己人就這樣被人家利用了?想要亂是吧,想要好處,那也得出來一起對付寧家酒莊,否則……

整整二天的時間,柳依依都呆在小樓裏,過著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至於外麵的風風雨雨,完全被隔在牆外,當作沒聽見,當作沒有這一回事。

當然,隻有小桃子擔心著,不停地咒罵著害人的殺人凶手,閑聊的柳依依聽到這的聲音,完全當成了音樂,臉上的淺笑從來沒有消失過。

“大小姐……大小姐……”

聽著封浩從門口傳來的喊叫聲,正在小廳裏練毛筆字的柳依依不禁停下了手勢,微微側目斜視著走進來的人,問道:“怎麼了?”

“大小姐,少爺來了!”趕來通報的封浩帶著笑意站在門口處,視線又往外麵瞄了瞄。

旁邊的小桃子怔了一下,立即開心地叫起來:“小姐,大少爺來了,咱們快去瞧一瞧。”

“走吧!”放下毛筆的柳依依不管桌麵上紙墨,笑吟吟的她邁步走出來。

剛走出門口,柳依依立即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從走廊過來,他們一前一後,步伐一快一步,停下來的人等候著他們過來。

“依依!”

“大哥!”

兩道目光在空中相遇,不約而同地開口朝對方喊叫,然後又璀璨的笑容相對。

總算見到她了,沈墨淩上前來,忍不住擁抱她一下,聲音歉意地道:“依依,讓你受委屈了。”

“大哥,你放心,依依沒事!”淡然地迎上他的眼眸,柳依依露出甜美的笑容,打量著他,又道:“大哥近來忙得瘦了不少,沒有照顧好自己!”

“我很好……”

“行了,你們當本王是透明的不成?”不悅的聲音打斷兄妹溫馨的對話和關懷,受冷落的楚言心中酸酸的,怎麼待遇差那麼遠,好歹他也是拚著一起趕過來的人。

視線轉落在側旁的人身上,笑盈盈的柳依依移步過來,微微福了福身子,道:“見過王爺!”

“奴婢小桃子,見過賢王爺,見過大少爺!”旁邊的小桃子跟著向他們兩人行禮。

“哼!”

冷哼了一聲,冷著俊臉的楚言錯身而過,立即邁步去麵前,因為麵對那張美麗的小臉蛋舍不得責罵,但是見到她這樣客氣,心裏又堵得慌。

不知他鬧什麼別扭,無言的柳依依凝望著他的背影,自己好像沒有得罪他吧。

“依依,走,咱們進去!”

沈墨淩了解好友的心態,不禁對他這種吃醋的行為感到好笑,既然有心當她是妹妹,偏偏又說不出口,獨自在生悶氣,活該!

“好,大哥應該累了吧!”

“還好!”

兄妹兩人說著話,攜手進入大廳,小桃子默默在跟在最後麵。

剛進來,柳依依便見到楚言拿著自己寫的詩句在看,心中不禁暗暗叫不妙,怎麼剛才自己應該先收起來了。

此時,楚言的心裏隻能用震驚來形容,如果不是認識她的筆跡,他真的會以為是哪位大師之作。

見到她進來,絢燦的眸光直直地射在她的玉顏上,微微顫抖著聲音問:“你寫的?”

“楚言,怎麼了?”難得見到好友失態,沈墨淩疑惑地詢問,目光瞄見他手中拿著的紙時,好奇地走過來,問:“依依又寫了什麼,讓你那麼吃驚,讓我看看!”

說著話,走前來的沈墨淩伸手從對方手中拿過紙張,認真一看,竟然是絕妙的詩句,忍不住出聲讀出來:“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靜,好靜,整個廳的氣氛都變了,兩人熾熱的目光,死死盯著站在門口發呆的人,他們心中又次震驚,上次的兵書才讓他們接受下來,如今又來一次,幾人就這樣傻站著。

小桃子看看小姐,又瞅了瞅兩位帥哥,不明白怎麼回事,隻不過是小姐寫出詩句,自己看多了沒感覺,也不知道好與壞。

在兩人的目光下,柳依依頭皮發麻,有點欲哭無淚之感,剛才怎麼沒有意識到這兩人能夠體會地詩句中的含義。

慢步走上來,亮麗的眸光瞅他們一眼,然後坐在椅子上,他們愛怎麼想,想怎麼猜測,由他們發揮想象力,反正自己不會告訴他們什麼。

兩位帥哥相視一眼,各自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沈墨淩拿著紙,斜視著一臉淡然的人兒,開口問:“依依,你寫的詩意好美,將天下的江山美景全都包括進去了,詞彙形容得十分生動。不過,這些什麼唐宗宋祖和成吉思汗是什麼人物,怎麼都沒有聽說過呢?”

“唔,大哥說的是,我也是覺得很好,美麗,所以很喜歡這詩句,不過,唐宗宋祖、成結思汗應該是君王吧,否則怎麼會寫上他們作為點評。”

輕輕地點了點頭,柳依依用眼角瞄了一下他手中拿著的詩句,確實,毛爺爺的這首詩句,可以說是老少皆喜愛的詩句,不管是氣魄宏大的江山美景,還對曆代英雄的評論,可以說是無人可及。

聽到她的話,旁邊的兩人怔了一下,沈墨淩不禁再次問:“依依,這個也是你從書上看來的?”

“對啊,我沒本事寫出如此經典的詩句,你叫我作兩首打油詩,也許也還行。”

想要獨占前輩的心血,那也得看有沒有這個能耐,柳依依很清楚,對於這種經典中的經典,還沒有這個膽量向別人宣稱是自己的傑作,那怕是沒有人知道,自己也不能這樣做。

似乎早已料預她會這樣回答,兩位帥哥隻能接受她的說法。小桃子聽到自家小姐的話,不禁好奇地問:“小姐,什麼叫打油詩?”

“打油詩啊,很簡單的,我念給一首經典之作,給你聽: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

“噗!”

“哈哈哈……”

經典打油詩出來後,兩位帥哥同時發出爆笑聲,仿佛是聽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話。

瞅了瞅旁邊笑得‘花枝亂顫’的兩人,柳依依揚了揚眉頭,淡然如初,小桃子也沒有發笑,反而是不解地望著兩位帥哥,不明白他們怎麼笑得那麼誇張。

“王爺,少爺,我覺得小姐的詩很好啊,很真實,有的房子確實是很多老鼠和蟑螂,原來,這樣的詩就叫打油詩。”

放聲大笑著的兩人見到小桃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漸漸地停止笑聲,第一次聽到這種詩,想不笑也難。

“依依,你怎麼想得到這樣的詩,真的有趣極了。”

微笑著的沈墨淩輕輕地搖了搖頭,對於眼前的人,他突然發覺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每次遇見她都會有不同的驚喜。

“不是我想出來的,也是別人的打油詩。”

成功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柳依依不想再談這些不該出現的東西,吩咐站著的人:“小桃子,你去找掌櫃,叫他快點送酒席過來!”

“是,小姐!”小桃子接到任務,立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