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子們要喊別的男人爹爹了
皇帝眼前的這瞬間扭轉了局勢的變故,心中此刻的情感,真是複雜極了。
原本他最為寵愛的小兒子,他心中最為理想的皇帝下一任繼任人。
是他憑著豁出去了性命,都想要換回小兒子生的機會,這個他寵愛了這麼多年的小兒子,居然在利劍刺過來的那一刻,把他這個父皇,把他這個深愛了多年的父皇給生生的推向了鋒利的利劍。
而救了他一條老命的人,卻是他冷落,厭棄了多年,為了小兒子能登基為帝,並一直想要除掉的兒子,卻在關鍵時刻,卻是這個他一直恨不得死了的兒子救了他。
看著因為救他,心髒處被刺進的匕首,匕首上那冷冷的光,真是看得他心中此刻仿佛如同天人交戰一般。
皇帝直愣愣的望著西門安慶胸口上的匕首,仿佛失去了魂一般。
而西門承乾,臉上則是露出了得逞的陰森微笑。
由於之前西門安慶吩咐過,讓周遭的侍衛在門外守候,他不想讓生養的父皇,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被眾多侍衛用對待敵人亦或者是犯人的眼光來淩辱了父皇,這也算是他這個兒子,為父皇最後一天當皇帝留下的一絲尊嚴。
所以,西門安慶受到西門承乾的攻擊,門外的人並不知道。
“這把匕首真的很好,太子大哥真是有福氣能體驗一番,此匕首隻要刺進了身體,匕首上的寒氣,就會冰封住傷口一般,然後不會讓其流出一絲絲的血液出來的,太子大哥,你安心的去吧!皇弟還沒有多謝你為咱們父子三人創造了如此好的隱秘單獨相處的空間呢!真是看不出來,你這個父皇眼中的紈絝風流兒子,居然有著如此心機,不過很可惜,你終究是心太軟了,所以,這一輩子,你都成就不了大事……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逐月國新的皇帝了……”西門承乾臉上掛著詭異的殘酷冷笑,一步步的朝著西門安慶已經皇帝走去。
西門安慶跌倒在地,一手緊緊的捂住胸口處,一手撐住自己的身子,不讓其倒下,雖然他胸口的傷口處並沒有流血,可是他的臉色,卻越來越白,西門安慶終於頹然的倒在了地上,身體不住的輕微抽搐著,雙眼也逐漸失去了光亮,將死之人的渙散目光,讓承乾看的很是滿意這場景。
皇帝聽到西門承乾這一番話,頓時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顫抖著開口嘶啞的厲聲質問道:“乾兒,你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逐月國的新皇了?”
承乾一貫儒雅的溫文爾雅的臉上,頓時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綠色的眼眸中,散發出了陣陣冷厲的光芒,看向皇帝的目光,就如同看一個死人一般。
當承乾走到皇帝的麵前之時,右手中,一把小巧精致小巧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上,皇帝認得這把匕首,因為,這把匕首,正是他在承乾十歲之時,送給對方的生日禮物,同時還送了一塊珍貴的硯台,意味著他對兒子的期許,能文能武的期許。
就在皇帝心中回憶之際,承乾手中的刀,頓時朝著他的頸間刺過去,同時,承乾那陰森的狠辣聲,在他的耳邊響起:“老皇帝死了,當然就該新皇帝上任了……”
皇帝聽到這一句話,看著越來越接近他頸間的匕首之時,心中痛苦不已,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事實居然如此弄人。
他一手教養,痛到心尖尖上的小兒子,居然才是最為絕情冷酷的那個人,為了皇位,居然要親手殺掉他這個父親。
多麼的可笑啊!多麼的諷刺啊!
被他恨了二十多年,被他冷落了二十多年,被他當成了眼中釘想要除掉的大兒子,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都知道救他,並且因此受傷,而受傷的位置,卻是足以要送掉性命的重傷。
而被他當成心中寶一般養育的兒子,卻為了今後本就準備給傳位給他皇位,而選擇了用刀子來除掉他。
當多年心中的那根信念之弦此刻被這殘酷的事實所擊斷之時,皇帝滿心絕望,失落,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等候死神的來臨。
西門承乾看著老皇帝閉上眼,那視死如歸,那滿臉痛苦的失落表情時,心中還是猛的一縮,這畢竟是他痛愛了他二十多年的父親,沒有一點的感情,那是騙人的,但是如果不在刺客除掉皇帝,他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父親今年也才四十七歲,他們西門皇室的上幾任皇帝,可都算是很長命的,隻要不是意外宮變身亡的,大部分都能活到六七十歲。
承乾真的不想在繼續等下去了,繼續當個十多二十年的有名無權的太子,未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隻要當他真真實實的坐上了皇位,他心中才能安穩。
“父皇,別怪兒臣心狠,兒臣多謝父皇這二十多年來對兒臣的愛護,既然父皇這麼多年來,能為了讓兒臣當皇帝而出手對付大哥,就說明兒臣在父皇心目中最為合適的下一任皇帝繼任人,兒臣真的不想在等十多二十年,然後當個頭發花白的太子了。皇室之中,原本就沒有什麼真感情,心不狠,手不辣,就別想肆意的活著,所以,父皇你隻能死,讓出皇帝的寶座,兒臣才好繼任你的大好江山,你放心,等兒臣當了皇帝,會把逐月國的國土麵積再次擴張的……兒臣會成為你的驕傲,父皇你就放心的去吧……”
承乾眼中既有著毫不掩飾的興奮,也有著一絲絲的不忍,可是,那一絲絲不忍,也就僅僅局限於一絲而已,眼中的興奮,話語裏的殘酷和張狂,怎麼也掩飾不了。
就在承乾的匕首剛剛接觸到皇帝頸間動脈上的皮膚之時,一道宛如鬼魅般的身影,從地上猛的跳了起來,一個閃電般的閃身,矗立在哪裏等死的皇帝,便一下子被人影帶著飛出了一丈遠。
本來以為這輩子今天已經走到頭了的皇帝,沒有感受到匕首傳來的疼痛,卻感受到整個人被人給抱住飛了出去,皇帝頓時猛的睜開雙眼,當他轉過頭,看著身後那張他原本以為已經死去了的大兒子,眼眸中,滿是震驚之色。
而一旁本以為大功即將告成的承乾,臉上頓時不滿了驚恐之色。
看著此刻匕首都還在插在西門安慶胸前的情形,心中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那個本該死去的人,此刻卻依舊還能有還手之力。
西門安慶看著他的好弟弟眼中那驚恐的疑惑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幸虧他為了以防萬一,穿上了用天蠶絲製成的護體軟甲,要不然,還不得被他這一寒冰劍給送進了閻王殿,西門安慶在心中暗自的想到。
“來人,好好保護皇帝陛下。”西門安慶對著門口快速的吩咐道。
當他的話剛一落,房門頓時瞬間快速的被打開,十多個人飛進來,然後站在皇帝的身邊,把皇帝包圍在中間。
承乾見勢不妙,頓時就準備從之前母妃在皇帝口中,所套出了這個宮殿裏的密道所在位置逃走。
此刻,整個皇宮,都已經全部被西門安慶的人馬所控製,看著承乾都到了此刻,臉上雖然神情慌張,可是,卻沒有絕望的表情以及那瞬間瞄向左邊的龍榻之時,頓時就明白了承乾心中的想要逃跑的打算。
西門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冷笑,猛的拔出胸前的匕首,然後拿在手上把玩著,並對著承乾譏諷的說道:“我知道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很可惜,我得告訴你這殘酷的事實,左邊的暗道裏麵,此刻早已布滿了我的人馬……剛才你說給我的那些話,此刻就全數奉還給……”
西門安慶說完之後,便在承乾臉色大變之際,鬼魅般的漂移到承乾的麵前,而那把冒著寒氣的匕首,頓時如同利刀切豆腐一般的整個削掉了承乾前一刻還掛在脖子上的腦袋。
好似玄鐵般冒著寒氣的匕首,果然名不虛傳,當腦袋和身子分家之後,那如同砍斷的樹樁一般的脖子,以及掉在地上腦袋頸間的傷口處,硬是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當承乾的腦袋猛的掉在地上之時,眾人還能看到承乾那滿是驚恐的眼珠輕微的轉動了一下,然後才徹底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皇帝看著地上痛愛了二十多年兒子的腦袋,看著還已經沒有腦袋,依舊保持著矗立姿態的身子,皇帝猛的雙眼一翻,便受不住眼前這雖然沒有血腥,但是卻比滿是鮮血的場景更加要來得恐怖千萬倍的場景,大受刺激的皇帝,終於暈了過去。
侍衛們趕緊扶好皇帝,有些侍衛是大將軍,也就是西門安慶的外公派過來保護西門的侍衛們,真是被西門這一手段給嚇得呆住了片刻,當看著那一具已經沒有腦袋的殘缺屍體,碰的一聲倒下之後,眾人心中也隨即咚的一聲聲響,這一聲沉悶的響聲,真是讓他們這麼一輩子都終身難忘。
這西門太子的手段,果然不容小窺,就此刻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就已經徹底的推翻了過去外界對西門太子的一切評論。
從今天起,西門安慶這個人,就再也不會是世人眼中的浪蕩紈絝風流形象了。
大將軍的心腹,劉慶看著已經暈過去了皇帝,眉頭緊皺,此刻要是不把這皇帝除掉,將來主子會有很多麻煩的。
“主子,既然二皇子已經伏誅了,皇帝這邊主子你準備怎麼安排?”劉慶走到麵無表情,宛如殺神便的西門身邊,輕聲的詢問道。
西門安慶聽到劉慶的話,這才一臉冷漠的收回了手中的匕首,然後轉身望著床榻上暈過去了的皇帝,過了好半響,西門這才說道:“此事我自會處理,你去給外公報信,準備明天新皇的登基儀式,你們都退下吧!”
眾人聽到西門這一番話,一個個都愣住了,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眾人都還是依照吩咐,行了禮之後便退了出去。
當房門被關上之時,西門這才渾身仿佛被完全抽掉了氣力一般,一臉的落寞疲憊神情,頹然的跌坐在皇帝躺著的軟榻上。
看著父皇那兩邊鬢角已經花白了頭發,看著那張曾經迷人的俊朗的容顏,在歲月的洗禮之下,曾經光潔,飽滿,充滿了年輕活力的肌膚,也已經有了層層的褶皺皺紋。
那雙曾經在他幼時,他悄悄主動試圖拉住的那雙大手,此刻也變得蠟黃,消瘦,如同幹枯的樹枝一般。
手指間,還能看到父皇那因為長期握筆形成的厚厚老繭。
父皇其實是個好皇帝,在父皇再位的期間,雖然百姓們的生活依舊沒有什麼大的轉變,但是父皇至少沒有如同昏君一般,從民間大肆的斂財壓榨百姓。
國土的麵積雖然沒有得到拓展,可是,至少父皇沒有讓逐月國的子民們,飽受他國的侵略而生活在戰火之中。
父皇算的上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也算的上是一個好父親,可是,這個‘好’字,卻不是對他西門安慶這個兒子的。
西門安慶纖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皇帝那蠟黃的枯手,清冷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哽咽之聲,自言自語的說道:“父皇,孩兒今天,終於能如願以償的握住你的手了……你知道嗎?這是我期盼了二十多年的夢想和願望。孩兒本無意爭奪皇位,更不想至親的皇弟,但是,孩兒從一出生,就已經注定了沒有退路,我隻能在至親的父皇你以及皇弟的屠刀之下,裝瘋賣傻的苟活於人世。雖然父皇你對孩兒沒有愛,沒有情,但是我始終顧念著自己身體裏麵,流著你身上一半的血液,你對我無情,我卻不能對你無義,父皇你今後就在後宮之中好好的頤養天年吧!即便是我誌不在此皇位,但是今天既然讓我坐上了這個位置,那麼,我就會承擔起這份責任的,皇弟死了,我知道你心中會恨我,今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了……”
西門安慶心情無比複雜的說完這一番話後,便猛的放開皇帝的手,頭也不會的轉身離開了。
當轉身的那一刻,西門安慶心中對於皇帝最後的一絲情義,也被斬斷了,他知道,等父皇醒過來後,他就是父皇心目中,這輩子最為痛恨的人,父子仇人,說的便是他們這般的情形,西門在心中苦澀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