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後,終於有人來找我了。
當我聽到看守在外麵叫我的名字,喊我出去提審時,我突然有種心花怒放的感覺。
頭發早就被剃了個精光,我還是在頭皮上抹了一把清水,似乎在整理我的頭發。穿戴整齊後,我昂首跨出鐵門,急不可耐就往外走。
提審室裏三個人,麵孔我都很陌生。
他們看到我來,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就開口問我:“叫什麼名字?”
我咦地一聲看著他,狐疑地問:“你們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我看到另外兩個提審我的人想笑,他們使勁繃著臉,卻還是沒掩飾住嘴角微微往上揚。
“嚴肅點,這是規矩。”他們喝道:“說說你的情況。”
我歎口氣說道:“李喬,男,93生,嶽城人,大學學曆。”
他們的態度也好了起來,問我道:“知道今天找你什麼事嗎?”
我老實答道:“知道,提審我。”
“知道什麼事提審你嗎?”
“不知道!”我回答得很幹脆,雙眼逼視他們道:“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們來了,我倒想問問,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
他們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犯沒犯法,法庭上去說。我們現在在執行公務,你要好好配合我們,知道嗎?”
我冷笑道:“配合?怎麼配合?難道要我無中生有?你們說吧,什麼事,我都認。”
他們又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問我道:“李喬,你在擔任毓和醫院院長期間,有不有安排醫院按低於市場價的一半收取醫療費用?”
我點頭說道:“是,是我安排的。”說完後,我大聲說道:“毓和的民營醫院,難道我們為老百姓省錢也錯了?”
他們不回答我,又問道:“毓和醫院私下發行了一批債券,這個事你知道嗎?”
“知道!”我解釋說道:“債券不是毓和私下發行的,是與信用社聯合發行的。符合規定的融資政策。”
他們又不說話了,過一會突然說道:“有人舉報你冒充國家工作人員,是不是有這件事?”
我一下就想起了麻局,我說道:“那是誤會。我沒冒充。”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明知某領導重病在身,為什麼私下將她帶出去,你這種行為我們懷疑你是故意的,涉嫌故意傷害他人身體,是不是?”
我沉默不語。
前麵幾個問題我都能解釋清楚,我認為自己一點都沒做錯。唯有最後的這個問題,我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宗玉重症在身,這是誰都知道的大事。她在視察毓和之後,終於答應放下工作配合治療。盡管我們都知道為時已晚,但誰也不願意看著她倒在崗位上。
我帶她進山去喬三家裏,是因為我一直在想著青龍洞的奇異事。內心深處,我盼望有奇跡發生。
青龍洞裏宗玉與夏蓮共浴之後,將一鍋無目魚湯盡數喝了,出現了什麼狀況我一無所知。因為我從山裏回去後,就被他們送到看守所來了。
看守所裏麵與外界幾乎是與世隔絕,誰知道宗玉後來出現了什麼事。
“李喬,希望你配合我們,說出來你帶著某領導究竟去了哪裏?”
我心裏一動,看來他們並不掌握我與宗玉去了哪裏。從他們的話裏我能感覺出來,宗玉絕對沒說出來。
我笑了笑說道:“其實哪都沒去,領導說心情抑鬱,我就帶著她四處轉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