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應該在睡覺吧，頂樓都是暗的，一盞燈都沒有亮。
突然有些羨慕，這些可以關著燈睡覺的人，不像她，以前也是有一些光亮就睡不著的，這幾年，不開著燈都不敢入睡。
在車子裏眯了一會兒，醒來時候也不過是四點鍾出頭，秦尤看著周邊的黑暗和安靜，原來這個夜晚，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孤獨。
說什麼夢裏夢見的人，醒來就要去見，都是騙人的，如果是淩晨醒來，就不要去了。
秦尤啟動車子，準備回家，卻發現，大廈門口，走出來一個人，竟然是，傅謹言。
傅謹言很快走過來，直接打開車門，上了副駕駛座。
“過來找我？”在淩晨四點，這個不應該醒著的時間。
秦尤目瞪口呆地看著人，傅謹言還穿著睡袍，拖鞋，就這麼下來了，一點兒都不顧形象。
想要否認，可是嘴巴張了張，發現如果不是為了找他，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淩晨四點鍾會出現在這裏。
傅謹言看著秦尤，“秦尤，你想我了，想見我了，對嗎？”
“傅九爺想多了，我隻是夢到了孩子，想起來，還從來沒有祭奠過它。”秦尤頓了頓，“想來問問傅九爺，我的墓地在哪裏，我想去看看，就當做祭奠我的孩子了。”
秦尤說這些話的時候很淡定，卻又好像有些壓抑，聽得傅謹言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語氣不對，還是內容讓他不舒服。
“那也不用半夜來。”
“我怕明天醒來就沒有勇氣麵對那樣沉重的傷痛。”秦尤簡直對答如流。
傅謹言頓了頓，不敢再接這一話茬，他怕越說下去，秦尤在回憶裏陷得越深。
孩子，是秦尤的痛處，可現在，秦尤在他麵前自戳痛處，還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這讓傅謹言更加害怕。
怕秦尤表麵越淡定，內心越痛苦。
“如果你想，我帶你去。”傅謹言又舍不得就這樣讓秦尤離開，難得可以和秦尤接觸，自然想要時間過慢一點，再慢一點。
“好啊，你也祭奠祭奠，畢竟那也是你的孩子。”秦尤啟動車子，“我開車，你指路。”
傅謹言被秦尤的第一句刺了一下，心髒的位置隱隱作痛。
之前秦尤想報複自己，怎麼都覺得是他害死了她的孩子，沒想過那也是他的孩子。那讓傅謹言心痛。
可現在秦尤承認了，那也是他的孩子，他的心裏依舊不是滋味。
為什麼他們那麼相愛過，現在明明也還對彼此。有些感情，卻還是，隻有那個孩子作為交集。
偏偏，那個孩子，無論是對他們倆中的哪一個來說，都是一個疼痛。
一路上，秦尤都沒有再說話，隻安靜地開車，車子裏就隻有傅謹言偶爾開口指路的聲音。
淩晨時分來墓園的也隻有他們兩個人了，傅謹言無奈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