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蕭子騰連眼神都沒給他,隻是用力地抽了一口。眉頭像是打了個死結,怎麼也解不開了。
“不過,對待女人,咱們能不能溫柔點呢?女人畢竟不是充氣娃娃。就算是充氣娃娃,太粗暴了也是會壞掉的,何況是人?還有,那種藥不管是用在男人還是女人身上,當時是爽了,但對身子是有損害的。沈怡安的身體狀況本來就比較糟糕,再折騰下去,她真的會死的。”
一個“死”字,成功地讓蕭子騰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
段宏知道他是在意的,立馬再接再厲。
“我不是恐嚇你。她少了一個腎,身體本來就比一般人要弱一點,要是——”
蕭子騰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我是說她的身體比別人要弱一點。”
“不是,前麵那句。”
“她少了一個腎,你不知道嗎?”
蕭子騰眉頭那個結更深了。“究竟怎麼回事?”
段宏聳了聳肩頭,十分無奈地看著他。
“老大,她是你的女人。你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知道?不過,她的腎很多年前就已經被摘除了。”
“缺了一個腎,對身體影響很大?”
“怎麼說呢?正常來說,一個腎也是可以健康地活著的。但是,用通俗的話來說吧,人體的每一個器官的存在都是有它的道理的。既然腎有兩個,那就說明身體需要兩個腎!那切掉了一個,能夠一點都不影響嗎?至少,她的抵抗力就要比別人差很多!”
醫學術語他估計也聽不懂,這樣通俗易懂的話,總能明白了吧?
蕭子騰依舊沒吱聲,隻是滅了手裏的煙,走進了沈怡安的病房。
沈怡安陷入了昏睡當中,淹沒在白色被子下的衣服一動也不動。因為發燒,她的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更像是要滴出血來。
蕭子騰站在床邊,凝視她因為難受而緊蹙的眉頭。過了一會兒,他伸出手,試著揉開那個結,卻好像沒什麼作用。
他又掀開被子,隔著衣服撫上她腎髒的位置。
十年前,龍耀天因為尿毒症而做過換腎手術。
差不多的時間,沈怡安又有事去求龍爺幫忙。
也就是說,沈怡安被摘除的那個腎,很可能就在龍耀天的身上。
為了那個叫路放的男人,這個女人到底還有什麼舍不得的?
蕭子騰很想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掐得醒過來,然後好好地問問她。可是看到她連昏睡中都透著痛苦的樣子,他到底沒舍得。
不過,龍耀天的話也不能全都相信。
他比誰都清楚,龍耀天跟龍爺一樣,為了達到目的,是不惜任何手段的!他們的世界裏沒有正邪善惡,隻有自己想要和不想要的區別!
但沈怡安十年前曾經去求過龍爺,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蕭子騰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幫我查一個叫路放的男人,他出生在......要詳細,還要快!”
他剛剛掛斷電話,床上的沈怡安突然逸出一聲啜泣,然後眼角不停地滲出淚水。
也不知道她是夢到了什麼,還是因為難受,竟然哭得這樣傷心。
蕭子騰緩緩地吐了一口氣,在床沿坐下,將人連同被子一起抱在懷裏。
沈怡安不安地掙紮起來,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就乖乖不動了。連原本糾結的眉頭,都慢慢舒展開來。
段宏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眉頭一挑,然後勾起了嘴角。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