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自己的淚水滴落在他的傷口上,邢穆琛似乎有知覺一般,眉頭輕蹙著,宋以寧馬上重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做了好多次深呼吸,才慢慢的平複了情緒,眼淚已經止住。
開始認真,又小心的,一點點將他背部的玻璃碎片,一個一個夾出來,觸目驚心。。
其實那些玻璃碎片,已經全部沒入了邢穆琛的肉裏,所以,非常難拿出來。
其他跟著進手術室幫忙的醫護人員,看到這一幕,都覺得疼,不敢想,如果他清醒時,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取這些玻璃碎片,整整用了四個多小時,才全部取出來,宋以寧衣服早被熱汗浸濕,額前的碎發,也已經被汗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臉上。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過了,加上飲食不規律,大部分時間都沒有吃東西。所以,剛結束手術的時候,宋以寧忽然眼前一白,低血糖犯了,身體搖晃了幾下,眼看著就要摔倒,還是旁邊的醫護人員看到,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了她一把,她這才沒有摔倒。
“休息一下吧。”一個護士小姑娘,看到宋以寧的狀態,忍不住出口相勸,她來到這裏,就沒有休息過,昨晚做了手術,又陪夜了一整晚。
今天又繼續忙,體力早已消耗完畢。
宋以寧看了眼簡陋病床上的邢穆琛,搖了搖頭:“不了,他這兩天是危險期,我要守著他。”
她好不容易找到他,看都看不夠,怎麼舍得閉上眼睛休息。她怕這些都是一場夢,害怕醒來他又不見了。
小護士知道這病床上的人,是宋以寧的丈夫,對她來說很重要,見她如此,也不再繼續勸著,她甚至開始有些理解宋以寧。
畢竟丈夫剛剛死裏逃生,失蹤了整整六天,她剛才還能那麼鎮定的做手術,已經很不容易了。
其實小護士不知道的是,宋以寧手術期間,因為緊張和害怕,後背濕了一遍又一遍,手術結束的那一刻,她的手都還是抖的。
以至於現在想喝點水,手都在微微顫抖,瓶子裏的水,不停的抖動著。
這一整夜,宋以寧除了待在邢穆琛旁邊,哪裏都沒有去,大家也懂事的沒有再叫她,因為是打心眼裏,心疼她。
因為她在邢穆琛失蹤期間,一直都在不停的救人,連難過的時間都沒有,衣服全身上下都是髒的,滿眼的疲憊,試問誰看到了,不心疼。
清晨的時候,邢穆琛的麻醉藥藥效褪去,邢穆琛開始發燒,宋以寧最擔心的事來了,他的傷口感染了。
她隻能給邢穆琛物理降溫,他本身身體太虛弱了,不能直接給他吃退燒的特效藥。
可邢穆琛怎麼也不退燒,一直反反複複。
中午,邢斯年過來了,他昨天一直在忙,知道昨天找到了一個男人和女孩,他想過來看看是不是邢穆琛。
卻沒有想到,在這裏看到了宋以寧。
他緊皺著眉頭,沉聲問:“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宋以寧有些心虛,小小聲的回答:“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