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斯年睨了她一眼,所以……自己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跟上來了?
可人來都來了,邢斯年也不好再說什麼,沉聲說了句:“自己注意安全。”
“好,大哥不用擔心。”宋以寧知道,他的黑臉,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邢斯年看了一眼,支架搭起來的簡易病床上,趴著的邢穆琛,上半身裹滿了紗布,眸子微垂:“他……怎麼樣了?”
聽到邢斯年問出這句話,宋以寧眼眶迅速通紅,大概邢斯年是家人的關係,所以此時她再也控製不住,慢慢的蹲下身來,崩潰痛哭,這些天堆積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哭的撕心裂肺,讓人聽了都覺得疼。
邢斯年原本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此時更是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隻能讓他哭,發泄一下也好。
就連棚子外麵,周圍的人都能清晰的聽到宋以寧的哭聲,有痛苦也有壓抑。雖然每天都會有這樣的哭聲,原本一件事聽的多了,是應該麻木,但是現在不同,每次聽到依舊覺得痛心。
宋以寧像是要把這段日子的難受,全部發泄出來,整整哭了半個小時。
她哭了多久,邢斯年就在旁邊,默默的陪了他多久。
其實邢斯年不是不難過,這是他弟,跟親弟沒有差別,隻不過,他是男人,習慣了什麼都放在心裏,不表露出來。
宋以寧彬抽抽噎噎著說:“他後背……全部都是傷。”
“玻……璃……玻璃碎片……全部……紮……在他……身上。”
“全部……沒入肉裏,血肉模糊……”
“……現在傷口感染,反……複發燒。”
因為情緒還沒有平複下來,還在抽泣著,所以原本一次就能說完的話,停停頓頓的分了好幾次,才說清楚。
聽完他的話,邢斯年眉頭皺的更深,神色也跟著變嚴肅。
沉默了幾秒,宋以寧又接著說:“他這兩天,未來的48小時,都是危險期,隻要能熬過這兩天,就安全了。”
如果熬不過去,會怎麼樣她沒說。
因為在她心底,早就認為,邢穆琛一定會熬過去的,因為他是無所不能的邢穆琛。
邢斯年點了點頭,又站在邢穆琛旁邊,待了一會兒,跟宋以寧交代了一聲:“有什麼事隨時找我,我之後也會在這邊。”
說完這話,他就轉身往外邊走了。
走到門口,想到什麼似的,聽了一下,轉頭說了句:“他度過危險期,告訴我一聲。”
宋以寧道了一聲:“好。”
聲音因為剛才哭的太嚴重,現在帶著濃濃的鼻音。
周季明就躺在邢穆琛不遠處,他慢慢的睜開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眼裏滿是迷茫。
動了動身體,一股鑽心的疼痛散發到全身,忍不住發出聲音:“呲~”
額頭因為身體的疼痛,此時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宋以寧聽到他這邊的動靜,馬上抹了一把眼淚,快步走到周季明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