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
“不肯麼?”顧明城眯著眼睛在抽煙,看著徐茂慎。
徐茂慎微微垂頭,看向前方的地方,接著,“撲通”一下跪在了顧明城的麵前。
“明城,淑桐很苦的,她一個人的品牌,從創立發展到現在,她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以,求求你——”剩下的話,徐茂慎說不出來了,因為有眼淚上湧,聲音帶著哭腔。
如果顧明城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對薑淑桐充滿了無限的愛憐?
顧明城冷“哼”一聲,滿心滿心的悲涼。
這個男人,真的為了她跪下了。
想必這樣一個男人,征服薑淑桐應該是不難的,暖男,癡情。
他自問,如果換了自己能夠做到嗎?
“我會去,你可以走了!”顧明城對著徐茂慎說道。
徐茂慎擦了擦眼裏的淚,站起來走了。
顧明城滿心的煩躁,隻能站在窗前抽煙。
好像他和薑淑桐之間,越來越遠了。
顧明城找了最好的律師,律師聯係了薑淑桐,薑淑桐說她找過律師了,不過顯然,她找的律師和顧明城找的律師還有些差距,所以,無奈把律師退了,然後雙方所有的交流都通過律師傳話。
他們很少直接交流。
開庭那天,律師做了充分的準備,薑淑桐上庭,顧明城是證人。
想不到對方出席的竟然又是上次接待薑淑桐的那個工廠經理,果然是冤家路窄。
雙方爭論的焦點自然是薑淑桐上次是否是抱著剽竊的心態去工廠的,對方據理力爭,不過顧明城的律師一條一條都給駁回了,而且,顧明城明明白白地做了偽證,那時候的薑淑桐確實是他的秘書。
這等於睜著眼睛說瞎話,當時工廠經理去調查的時候,說過顧明城的秘書另有其人的,不過,顧明城凜然而且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還是讓對方無話可說。
法院最終判對方證據不足,駁回起訴。
薑淑桐的“桐”牌商標還能接著用,以前的收入也沒有減少,這讓她長籲了一口氣。
薑淑桐很客套地謝過了顧明城,雙方離開。
徐茂慎去開車了,因為中級法院在一條繁華的道路上,停車不容易,所以車停得很遠,薑淑桐在法院門口等著,肚子疼,那種宮寒的感覺真的讓她很想死。
她抱著肚子慢慢地靠牆蹲下來,很難受。
正好顧明城從她身邊走,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
“臉白成這樣沒什麼?”顧明城站在那裏。
今時已不同往日,若是往日,他會抱起薑淑桐,可是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
而且,薑淑桐和徐茂慎的關係,和陸之謙不同。
對陸之謙,他可以不管不顧地要薑淑桐。
可徐茂慎不同,因為看起來,徐茂慎和薑淑桐很——恩愛!
“恩愛”,真是兩個讓人討厭的字眼。
薑淑桐想了想,忽然說了句,“可能是坐胎疼。”
顧明城緊緊地咬了咬牙,嗬,坐胎疼,坐胎疼——
這是懷孕了?
不易孕的體質,這麼容易就懷孕了?
真是諷刺。
那一刻,他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地響。
薑淑桐蹲著,權當什麼都沒有聽到。
顧明城什麼都沒說,皺著眉頭看向別處,良久,用強壓住的火氣,頭偏向一邊,說了句,“不會是懷了我的孩子吧,卻和他結婚!”
薑淑桐苦笑一下,“顧總,您想什麼呢,我要是懷了你的孩子,不就和你結婚了嗎?我當時那麼想有孩子。是真的——不愛了。”
顧明城沒想逼她把實話說出來,可是聽到,竟然如此刺耳。
那邊,徐茂慎的車已經開過來了,顧明城說了句,“他來了。”
就雙手抄兜,走下了台階。
剩下薑淑桐一個人,仍然蜷縮著身子,蹲在原地。
和他的這種距離,是她想看到的,隻有兩個人恩段情絕,他才會找尋下一段幸福。
卻怎麼都抑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
徐茂慎遠遠地看著薑淑桐,像個嬰孩一般,抱著身子,地麵也濕了,心中很是不忍。
非常非常不忍心,有一刻想把顧明城拉回來,讓他看看為了他流了產的女人,現在是什麼樣子。
可是如果那樣的話,一切都會功虧一簣,那也是淑桐不願意看到的。
他走到了薑淑桐麵前,伸出一隻手,沙啞地說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