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第二天,薑淑桐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接起手機,看到睡在她旁邊的顧明城,沒有大叫,卻是嚇了一跳,剛才自己好像是從他的手臂上醒來的。
又一起睡了?
來不及想太多,她就開始接電話,是工廠的人打來的,說是前段時間,房頂年久失修,曾經找人修過一次,可能是那次,避雷針就被人換了,換成了導體,恰好那天天上打了幾聲雷,自然就通過這根導體,燒毀了工廠。
不過這個導體的樣子和避雷針差不多,所以沒有人發覺。
薑淑桐趕緊起來了,趁著顧明城還沒醒,偷偷地溜了。
其實,薑淑桐的電話一響,顧明城就醒了,不過他一直裝睡。
薑淑桐關上門,就直奔了工廠。
恰好父親也在工廠,他說要和薑淑桐說說這塊地的由來。
薑淑桐還沒來得及查避雷針的事情,就先被父親堵住。
父親說,記得薑淑桐的母親曾經和他說過這塊地是怎麼來的,好像是薑淑桐的外公得罪了一個很有權勢的人,外公咽不下這口氣,可是力量始終不是那個人的對手,窩囊死了,那個人為了堵住悠悠之口,把這塊地給了薑淑桐的外婆,外婆把它給了母親當嫁妝。
現在還沒有過商業用地的使用年限,所以,上次薑淑桐能夠無意間知道,這塊地原來是誰的——顧清源!
她一下子跌在了板凳上。
顧明城的父親,是她的仇人。
看起來,顧清源當年在海城得罪的人真是不少,不僅僅是喬威莊園的老孫,還有自己的外公,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薑淑桐的外公不是他唯一的仇人,隻是他在海城得罪人的機率太大,薑淑桐的外公中槍,或許他早就忘了外公這檔子事情了,可是沒想到今天被薑淑桐翻出來了。
薑淑桐心緒難平。
其實這件事情和顧明城無關的,但是薑淑桐的心還是在顫動。
她也曾經看到過他作為冷血資本家的樣子,很無情,翻臉不認人。
薑淑桐沒心思查避雷針的事情了,腦子裏嗡嗡的。
“顧清源。”薑淑桐說了一句。
“誰?”父親問。
薑淑桐沒說話,她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從工廠出事,到現在,好像沒有人真正關心,真正放火的人是誰,反而是喬威,一直把她引到一條路上——顧明城的為人怎樣,顧清源的為人怎麼樣?
因為廠子著火了,薑淑桐會去土地管理部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喬威肯定會想到,那麼她就會知道這塊地原來姓顧,還有顧明城曾經和自己有什麼樣的世仇!以及姓孫的,曾經受到過怎樣的待遇?
薑淑桐覺得,她中了喬威的計了,他果然比尋常很多的人都高明許多許多,計策也這麼滴水不漏,比起陸之謙,他要高明很多。
為的,就是要挑撥自己和顧明城的關係。
薑淑桐告誡自己:要冷靜,要理智,不能受到他的挑撥。
雖然這些可能是事實,可是喬威的做法居心叵測!
大概因為昨天晚上和顧明城的促膝長談吧,薑淑桐想和他商量商量,畢竟這件事情,不是她一個人就能想當然的。
她去了明城集團。
卻在顧明城的辦公室門外,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顧總,我上有老下有小,靠我一個人養家糊口,我隻要求一份工作,能糊口就成!”
那頭,傳來了顧明城冷冷的聲音,“我這是企業,不是慈善機構!出去”
聲音冰冷得能夠滴出水來,這個人的聲音,薑淑桐記得,畢竟他曾經在自己的工廠工作過一次麼,聲音還是能聽出來的,而且,上次在路邊跪著,顧明城甩錢的人也是他。
薑淑桐的心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掉。
下層人的貧窮和無力感,她能夠體會,因為薑淑桐曾經親眼見過貧窮的人,那種抓狂的感覺。
那頭,又傳來了顧明城的聲音,他好像在打電話,“讓保安來我辦公室,把這個人請出去!”
說“請”是好聽了!
過了一會兒,保安來了,薑淑桐一直站在門外,看到保安架著那個人出去了。
“顧總,求求你,求求你——”那個人在樓道裏哀嚎著。
薑淑桐的心就涼了,好像他真的是冷血資本家。
顧明城皺著眉頭走到了門口,好像害怕這個人弄髒了他的辦公室一樣。
在門口,他看到了薑淑桐,問了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