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為恒去公司的時候,眾人都覺得總裁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可是哪裏不一樣,又看不出來。

“顧總”

“顧總”

……

顧為恒的步子很快,從前台開始,工作人員就和他打招呼。

他隻是點頭,神色很凝重,沒說話。

到了總裁辦那一層,楊柳看到他,仿佛很陌生。

他的這種神態,楊柳隻在顧明城的身上看到過。

楊柳在顧明城時代也工作過兩年,是顧明城的最後一任秘書,因此,她見識過顧明城雷厲風行的作風。

以前顧為恒隻是頂著一張和顧明城一樣的臉,工作上有些相像,性格完全不一樣,後來慢慢地開始靠近顧明城,可顧為恒的臉上邪性居多,和顧總並不是很像。

楊柳作為顧為恒經曆的見證者,仿佛不過一夜的時間,顧為恒就變成他爸了!

從外表到骨子都是他爸。

顧為恒一進辦公室,楊柳就敲門,說,“總裁,AIO的那批風投資金,剛才Ethan的秘書給我打過電話,把十億美元的資金放給我們了,您以後可能會和Ethan有更多的接洽。”

顧為恒頓了一下子,本來為了這件事,他耿耿於懷的,現在才知道,把錢放給他,也不過如此。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你來辦。”

楊柳離開。

既然資金到位了,他要去看看工程的進度如何。

他始終喜歡黑色的襯衣,可能從小爸喜歡穿黑色的襯衣,耳濡目染,他和哥都學來了。

在走廊裏,他看到了沈楊。

沈楊雖然也是K&D的人,但是她極少出現在集團。

看到顧為恒,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顧為恒頓住了步子,問到,“你怎麼來了?”

“怎麼?明城集團我不能來嗎?以後工服的事情,我來和集團接洽。”沈楊反問,“還是你想問誰?我的搭檔回美國了,這裏的公司我負責。從此管理和設計集一身,顧總想做衣服嗎?”

沈楊雙臂抱在胸前,對著顧為恒,話說得特別沒好氣。

顧為恒沒說話,心想,她回美國了?

回美國了也挺好,在這裏,為了一個不愛她的人傷心,的確是沒有必要。

這件事情中,顧為恒是瞬間成長。

可這種成長並不是對苗盈九怎麼樣,而是他對自我的認知,以前他幼稚不成熟,今天他變了,也開始有責任心了,覺得因為自己的放蕩,傷了一個女人的心,相當自責。

沈楊大概也在譴責為什麼顧為恒看不上苗盈九。

看上某人這件事情,這大概是天底下最難回答的問題。

他就不是不喜歡女強人,就是喜歡小鳥依人,柔柔弱弱的。

可是苗盈九也說過,之所以不喜歡女強人,是因為他還不足夠強大。

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

在他的眼裏,苗盈九並不是小鳥依人,可也不是大女人,是那種氣勢如虹,逼人的氣場。

顧為恒走出了明城集團的大廈。

新公司的地址距離明城集團不遠,他走著去的。

看看周遭的風景也不錯。

天上下起來小雨,上學的時候,他極喜歡下雨天。

寧城的雨天很美。

原來海城的雨天也這麼美。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任憑毛毛小雨灑在他身上。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小雨了。

去了工地,戴上安全帽,乘坐電梯去了頂層。

平常他極少來工地。

這座大廈的高度已經超過了明城集團,是海城最高的一座樓。

他知道,他也預感到了,這棟樓將開拓一個新的時代,這棟樓,是他的。

是他籌來資金,看著一磚一瓦地建造起來的。

他現在並不知道,苗盈九幫了多大的忙。

他現在也不知道,苗盈九讓他的事業跨出了多大的一步!

站在這裏,俯瞰整個海城,因為下雨,霧蒙蒙的。

他雙手掐腰,站在樓梯邊上,朝下麵看。

下麵經過的工人,看到顧總站在樓頂,說了句,“顧總,危險。”

他知道危險,他是在自虐。

雨越下越大,後麵有人喊他,讓他撐傘,他說不用,直到把他的黑色襯衣也都淋透。

顧為恒在大雨中站了一個小時,回到半山別墅的時候,他就發燒了。

自虐得厲害。

從小他極少生病,如這般病了躺在床上還是第一次。

薑淑桐很著急,給他燉了薑湯,給他喝了,他又睡著了。

睡醒了以後,是爸在他的床邊坐著。

“爸,你怎麼在?”顧為恒問顧明城。

顧明城看了顧為恒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說道,“有這麼一家人,祖上就開始經商,曾經沿著絲綢之路把中國的絲綢賣到波斯和西域,清朝,和胡雪岩共過事,太平天國時候,胡雪岩空頭囤貨的時候,他們四處周旋,照樣發大財,如今,這家人在美國是赫赫有名的大財團。和他們家相比,我們家簡直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