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二
大結局二
“雲姐姐,是我,是我做的……我知道錯了,我後悔了,我知道錯了,如果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會這麼做的,雲姐姐,先生再也不會原諒我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方小言瞬間撲向夕夏抱住她大哭起來。
夕夏傻了,什麼?
“你對他做什麼了?”聽方小言那話就知道不對,可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我偷偷給他……吃了藥,在他的飯裏……孫老爺說隻要我能懷上先生的孩子,我就能一輩子留在他身邊。雲姐姐,我知道錯了,我一時鬼迷心竅,隻想著留在他身邊,才做了這種事……雲姐姐,我知道錯了,你幫幫我,我該怎麼辦?我不想離開先生,你幫幫我,好不好?”方小言哭得傷心欲絕。
夕夏瞬間丟魂兒了,忍了好半晌還是抓著方小言纖細的胳膊,咬牙說,“你知不知道你家先生曾經是多驕傲多自負的男人?你這麼算計他那是把比他往死路上逼,你是不是想害死他啊?他死了你懷著他的孩子就等著給他守墳吧!怎麼能有你這麼傻的姑娘啊?你這是哪是愛他?你這就是在謀殺,你知不知道?”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雲姐姐,我後悔了,我寧願不要被他趕走,也不想他有事,雲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雲姐姐,隻有你能幫我了,你幫幫我好不好?”方小言哭得泣不成聲,她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她要知道一定不會這麼做,她怎麼會害他呢?
夕夏伸手想打人,落下時卻隻推了她一下,不想見再理會這麼沒腦子的人。
這傻丫頭明顯是被孫老爺子利用了,孫老爺子逼她喝了那種藥,沒想到竟然對自己孫子也下得了手,真不知道那人心是怎麼長的,怎麼能這麼對自己孩子。
方小言也真是該,不是她居心不良,怎麼會出了這事兒?她就覺得奇怪嘛,前一次她被逼喝了那藥,送到他床上,他也沒碰一下。現在怎麼會這麼迫切,還吃上那東西助興?那藥性有多猛她比誰都清楚,她那天是順利解了藥性,可那後果就是腫痛了近一周,床都下不了。
野戰現在這身體,熬得住?孫老爺子是想整死他吧?
夕夏看著方小言,這丫頭是說她單純還是說她傻啊,怎麼能這麼不長腦子呢?幾步走近她搶過煲的湯,開門進了房間。
夕夏一進去,就對上野戰漆黑的眼神。有些尷尬,該安慰兩句還是該裝作不知道?可她現在這表情已經說明她知道這事兒了,所以她才苦惱接下來該怎麼表示,對他來說傷害才最小?
“小乖……”竟然是野戰先開口,那一聲是滿腹委屈後所有新生的希望。如同蜷縮在陰暗角落裏暗暗催淚,而她是此時照在他身上的那一葉陽光。
她是他的全部,她是他所有的寄托。他是受了委屈和傷害的可憐孩子,需要她的安慰,需要她給的溫暖。
夕夏心裏不忍,曾經的野戰是熊豹,可現在的他,竟然成了弱不禁風的綿羊。
“我給你熬了湯,補、身子的,趁熱喝點兒?”夕夏勉強笑著說,現在覺得手上這東西,對他來說又是一個打擊。要他知道這是補什麼的,肯定會以為她故意嘲諷他來的。
走近他,把湯從保溫桶裏倒出來,吹了吹,邊說,“我就知道你一定不願意吃東西,所以給你煲湯過來了。早上四點就起來弄的,喝點咯?”
她坐在床頭,看著他,等他點頭後再扶著他坐起來,然後端著湯,用匙子一匙一匙的喂。
她遞過去野戰就喝下,一點沒拒絕。他睜著眼直直看著她,看她先小心的吹了吹然後再喂給他,眼眶不知不覺就濕了。
還能得到她的關心,他是不是該感謝老天對他不薄?他以為,她一定對他鄙視和厭惡的。她竟然還願意理他,還給他煲湯……
“小乖,我是被迫的……”
曾幾何時,這個鐵血男人會想到有一天能聲淚俱下的說這樣的話?夕夏聽得心裏一酸,放下手裏的東西,伸手抱住他的頭,手一下一下的安撫著他的頭。
“沒關係的,隻是、上床罷了,我們可都是成人,有什麼大不了的……嗬嗬,你是男人呢,你可占了大便宜了。”夕夏淚光閃閃,可還得壓著哽咽說笑。
野戰那意誌是真被摧殘得所剩無幾了,這事兒後勉強撐著沒有崩潰,可見著夕夏,那什麼都散了。他脆弱的那一麵,毫無預兆的呈現在她麵前。他來不及多想,她更有些不知所措。
想象不到一隻老虎忽然變成了免疫,所以她應對得很僵硬,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乖……”野戰伸手緊緊抱住她,熱淚燙化了她的心,“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小乖……”
夕夏抱著他,心裏酸澀得不行,輕輕拍著他的背,低聲說,“我明白你的感受,被人算計是什麼樣的痛苦,我都知道,我明白的。別難過了,沒什麼的,我不會丟下你,不止我,還有莊孝、陸海軍,我們都不會丟下你的,我們永遠都是朋友,不會丟下你的……”
那一刻,曾經那個叱詫風雲的孫家長孫,現在這個委屈得無助的男人,化了她的心,讓她心裏開始多了一分牽掛。他們是朋友,他們可以和睦相處,像最初那樣,是的,隻要願意,他們還能想以前那樣,做永遠牽掛的朋友。
陸海軍說她不知道別人對她的好,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她知道,隻是不願意正麵麵對。對她的好,她都記著,無論野戰還是陸海軍,她都記在了心裏。她已經有了莊孝,真的容不下其他人,她隻能選擇漠視,選擇不知道。
做永遠牽掛的朋友,這樣最好。他們會比親人跟親,比朋友更好。
值得慶幸的是,方小言懷孕了。
老爺子總算把果兒送回給了夕夏,方小言不願意離開野戰,可依然被老爺子看守了起來,不再讓兩人見麵。老爺子曾經答應的孫家孫少奶奶的身份那當然是個誘餌,孫家就算沒有孫少奶奶,也不可能讓個什麼背景都沒有的山村丫頭進門。
火利這半年來發展得越來越順利,商場上有莊孝幫忙,涉及政府的野戰出手,還以政府給火利的產品冠了名,做成品牌,站穩了市場。
野戰戾氣收斂了不少,比任何時候都更沉默。不過他倒是常邀陸海軍去他那地兒聚聚,野戰辦公多也在家裏,陸海軍過去他隨時人都在。
野戰是什麼想法,陸海軍又怎麼不知道?每次去,都會帶著夕夏和女兒一起,隻有他們去,野戰那屋子裏才會有點人氣。夕夏倆過去,野戰會顯得很高興,野戰現在那屋就跟玩具廠似地,堆滿了各種蜘蛛俠各種魔獸。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果兒就喜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她白雪公主,她愣是看不上眼。
夕夏說了多少次,讓野戰別慣著孩子,孩子都玩個新鮮,三分鍾熱度後就扔了,可野戰不聽,每次果兒一過去,又有新東西給她。
大概是知道他們幾個每隔幾天都會聚一頭,莊孝就天天往野戰那跑,就等著人去呢。野戰說,“世子爺,你事兒多,還是辦正事兒去吧,我這也什麼事兒。”
“不,最近閑得很,兄弟過來瞅瞅你。你這屋弄得,挺童趣啊——”莊孝打著哈哈說,都知道是什麼意思呢,心照不宣不提那塊兒。
還真是給他等到了,陸海軍有點兒事過來找野戰,順便也把孩子老婆都捎了過來,說是不放心把她兩祖宗放家裏。
果兒爬到野戰身上抱著野戰脖子親昵的說,“媽媽說我和媽媽都是跟著爸爸蹭飯吃的小可憐。”
野戰摸摸孩子圓圓的腦袋,抬眼看向夕夏,笑著說,“媽媽逗你呢,果果和你媽媽怎麼會是小可憐?都不知道多少人喜歡呢,你們來,叔叔高興得很。”
果兒抓著野戰的衣服,蹭來蹭去,然後下地。莊孝對孩子招手說,“果兒,來,過來,忘記我沒有?”
果兒有些怯生生的朝莊孝走近兩步,又停下,又走近兩步。歪著腦袋,瞪大了眼睛。回頭看她爸爸和野戰叔叔,陸海軍和野戰說著正事兒,抬眼和小丫頭對上眼,陸海軍說,“去啊,忘了他是誰了嗎?”
果兒這才放心靠過去,湊近莊孝,莊孝一把把孩子逮了過來,把她抱起來坐腿上問:“小丫頭真忘了我是誰了?這才多長點兒時間,就忘了?”
小丫頭眨眨眼,伸手抓著莊孝的領子湊近他說,“我知道,你是又一個爸爸。”
莊孝笑著點頭,“真聰明,爸爸怎麼獎勵你呢?想要什麼?”
夕夏領著孩子過來就是當老媽子的,飯得她煮,有時候衛生還得她搞,就因著這一頭,所以現在不僅把女兒領著,連卡娜她都帶著。她有時候想啊,合計把家搬過來得了,家裏頭人全齊這兒了,也不差睡那一茬兒。
而夕夏這時候進來是問幾位爺中午有沒有特別想吃的菜,她這都給先準備了。一進來就聽見莊孝說那話,立馬開口說:“行了,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慣著她,哪兒成啊?家裏頭她的東西比我們大人的東西都多,不要的玩具都堆成山了,你行行好,別再給添事兒了成不?”
莊孝抬眼笑著看她,然後和小丫頭不知道在擠眉弄眼個什麼,夕夏不搭理他,鐵定沒說她什麼好話兒。抬眼看著另外倆,問:“你們中午想吃點什麼?沒有要求我就隨便弄點兒了。”
“紅燒魚。”
“紅燒魚……”
莊孝愣了下,這時候抬眼看向異口同聲的陸海軍和野戰,那兩隻什麼時候好上他這一口兒了?
夕夏笑了下,心想著果然物以類聚啊,這三好像對紅燒魚特別鍾愛啊。在側臉對著莊孝,問,“您呢,爺?”
“隨便,你弄什麼我都喜歡。”唯一那點兒奢求那倆都給提了,他這一開口,可見他有多大度,多體諒她。野戰和陸海軍對視一眼,沒接話。
夕夏嗔了他一眼兒,還不知道他心裏那點兒道道兒?轉身出去。
一屋子人相處很奇妙,氣氛好得像朋友像親人,而雲夕夏就跟部落裏管事兒的首領一樣,笑聲一直不斷,也虧了果兒的功勞。
夕夏說,“你們都喜歡吃魚,所以特意煮了兩條,讓你們吃個夠。”
“謝謝媽媽。”三大男人隻笑著點頭,動作一致使筷子往裝魚的碟子去。嘴甜的是這小丫頭,夕夏親了女兒一下說,“還是我寶貝女兒好。”
夕夏夾著菜吹了下轉身喂果兒,可在這時候三男人夾著已經挑了刺兒的魚肉往她碗裏去。因為動作一致,三人都愣了。
夕夏轉頭看他們,微微愣了下,拿著碗一一接下,受之無愧的說:“謝了啊,魚肚子上沒刺兒的肉是我的,魚腹那截兒最嫩的是果兒的,背脊的肉歸你們。”儼然一派理所當然的態度,既然他們好心讓她,那她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
各人心照不宣,默契的沉默,雖然沒出聲兒,可這氣氛卻相當好。男人們都不說話,隻有果兒時不時哼幾聲兒。
果兒吃飯,她那小爪子裏必須得捏個東西她才舒服,夕夏把她腳上的鈴鐺解下來給她套手上,趁她捏鈴鐺的空給她嘴裏塞一口。夕夏現在喂孩子吃飯,那動作是相當幹脆利落,十來分鍾就把孩子給灌好了,讓卡娜把人抱走,她才開始吃。
莊孝把適時的把青菜往她碗裏放,“夕,辛苦了。”
另外兩人那動作慢了一拍,有些興怏怏的收回手去。
從那之後,這群本不可能同時聚在一塊的人三不五時就在會‘湊巧’的出現在野戰這裏,明明都心知肚明,卻每次見麵都還要打著哈哈說些‘真巧啊’‘緣分啊’之類客套話。
莊孝為了果兒,確實花了不少心思,夕夏一直怨莊孝給她製造了個麻煩出來。這孩子以前多聽話的,現在幹什麼都得蜘蛛俠來哄,家裏頭大大小小的蜘蛛俠都堆了大半間屋子了,晚上瞧著那一堆人不人要不要的東西慎人呐。
就因為夕夏抱怨了,莊孝對這花盡了心思。在野戰那屋裏弄了個立體投影,讓夕夏把孩子抱進去看蜘蛛俠打怪。
“什麼意思啊你?”夕夏有些微惱,都說不要弄這些了,他還來。
“放心吧,相信我,今天我讓她看到蜘蛛俠被打死,偶像死了她就沒這麼熱衷了。”莊孝笑著說,夕夏那個無語。
哪部裏的蜘蛛俠能被打死了的?
不過看莊孝那樣子,還是抱著孩子進去了,全方位立體投影,看起來確實逼真得很。果兒一看蜘蛛俠出來就吼起來了,胳膊腿兒都在興奮著,又叫又鬧。
夕夏那給吵得沒辦法,沒看完還不能走,她就不明白了,這全身畫得跟什麼似地蜘蛛俠,哪裏吸引這小丫頭了?
經過一係列白目又可笑的劇情後,又是一場大戰,然後就是那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星際王子和蜘蛛俠對上了,打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打仗,結局竟然是,蜘蛛俠死了。
夕夏還有點兒懵呢,蜘蛛俠不是除暴安良的大俠嘛,那什麼星際王子好像也是拯救世界的主兒吧,不知道是不是,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從客觀角度來看,他們都是正義的,可為啥這倆能打在一起?
為啥打在一起的,夕夏仔細的努力的回想了下,好像是為了塊兒西瓜——
夕夏當場無語了,風靡全球的蜘蛛俠,萬千兒童的偶像,小丫頭心中的神,竟然為了塊兒西瓜被人給打死了,忒不值了。
“哇——”夕夏那還納悶兒著呢,身上小丫頭自從蜘蛛俠死後就一直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這瞬間卻突然大哭了起來。
夕夏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孩子也有偶像的,她自己沒遇到過偶像被人宰了的事兒,所以不大能理解小丫頭那悲痛欲絕的心,不理解這事兒,當然就不好勸。所以夕夏就那麼看著孩子眼淚一雙一雙的滾。
“小丫頭,你想知道是誰殺死Spider!Man嗎?”
夕夏那眼都瞪大了,那本該結局了的人物,本該唱片尾曲了,可那星際王子竟然對著她娘兒倆說話了,這給夕夏驚得目瞪口呆。
果然小丫頭聽那鬥士一問,立馬不哭了,睜著大眼望著台上的人。
“是誰?”奶氣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夕夏更鬱悶了,這小丫頭咋一點兒不意外呢,你能跟熒幕裏的人對話嘛?反正她是沒見過,也不可能。
夕夏抬眼上去,那場景又轉換成了迷霧森林,就是蜘蛛俠剛把打死那地兒。
“是爸爸!”
那自稱星際王子的新一代英雄把麵具一揭,夕夏差點兒噴了,還真是莊孝!
於是,小丫頭心裏第二位英雄偶像橫空出世。Spider她也不要了,爸爸比Spider厲害得多。
夕夏實在無語,實在不願意跟這兩瘋子苟同,抱著孩子走出立體投影區,邊說,“現在總滿意了吧,爸爸可比Spider厲害很多呢,以後你要Spider,就去找爸爸,知道不?”
果兒一張小臉兒激動得紅通通的,眼睛雪亮雪亮,有個這麼威風的爸爸,多驕傲?
立體幻影裏麵,那被打死的蜘蛛俠從地上爬起,急迫的拔了身上那層緊繃的皮,露出陸海軍的臉來。他也是知道星際王子一劍刺穿他的心時才知道,被莊孝算計了。他就說嘛,小丫頭那麼迷蜘蛛俠,莊孝竟然會讓他來扮,原來還有後麵這茬兒。有幾分啞巴吃黃連的苦味兒,可想想,還不是他自己答應的。
莊孝依然穿著那身戰袍走出去,回頭看陸海軍說:“你的扒了那層皮,蜘蛛俠已經死了,懂?”
陸海軍臉子不大愉快,可還是照著做了。莊孝走出去,小丫頭掙開她媽的手,往莊孝奔跑去,小嘴兒不停歡呼著喊:“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莊孝那瞬間臉上倍兒光榮,瞧瞧,連這鬼靈精的小丫頭都被他翻弄與鼓掌間,還有他成不了的事兒?
夕夏那小臉上的表情頗有些耐人尋味,看著莊孝抱著孩子走近,她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星際王子,這名兒……”目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
這給莊孝瞬間窘得,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能不能看看他強大的地兒,別揪著這芝麻點子事兒啊。也就是他了,別人誰還能想到殺了這小丫頭偶像的法子?瞧瞧,她還不屑,有本事她自己來?
野戰推著輪椅從書房過來,抬眼時愣了下,莊孝那造型……擱哪兒來呢這是?沒多久陸海軍灰頭土臉的出來,果兒舞著手看向陸海軍,喊著,“爸爸,爸爸……”
莊孝有點兒臉子黑,能不能別在他眼前喊別人喊爸爸?
野戰拿著報紙,遞給夕夏說,“火利的機場建得差不多了,我跟老爺子請示了這事兒,他答應捐兩架往返大陸和火利的客機。航線等國航部門審批下來後,就能試飛,我相信到火利的交通很快就能正式啟動了。”
那邊莊孝進屋去把衣服換了,陸海軍走近夕夏和野戰,也在看著報紙。火利的發展比想象的都順利很多,夕夏目光深遠了些許,她在想,她什麼時候該功成身退了?
果兒蹬蹬蹬的走過來,扯著野戰喊,“爸爸,爸爸……”
夕夏和陸海軍同時看向小丫頭,野戰也一愣,看向果兒,果兒抓著野戰的手說,“我也要……”
野戰把孩子抱起來,問,“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
果兒目光澄澈的望著野戰,她不知道,她就是看見他們都圍在一起,忽略了她而已。莊孝臉子冷冷的走過來,把孩子兜了過去,抓了下她的小臉很嚴肅的說:“你知不知道爸爸隻有一個?”
果兒立馬轉頭看向陸海軍和野戰,莊孝歎氣,算了,這事兒是挺糾結。抬眼看著夕夏,氣不打一處來,說,“夕夕,你偷著樂什麼呢?”
“我可沒有。”夕夏聳聳肩。
這事兒本來告一段落了,下午趙凱過來拿文件時,看那小丫頭小小的一堆兒趴在沙發上一個人和那毛絨狗玩覺得極可愛,走過去逗摸了下她的頭。結果小丫頭抬起圓圓的腦袋望他,漆黑明亮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喊了句:“爸爸……”
脆生生的童稚音調給廳裏各忙各的爺們兒都驚住了,全都傻愣愣的抬眼看過去,合著這小丫頭是男的都叫‘爸爸’呐。
“果果,那是叔叔。”陸海軍麵色有幾分黑,坐近果兒說。
“不是爸爸?”果兒疑惑了。
感情她確實以為這個年紀的,男的,都該叫‘爸爸’來著,‘爸爸’對她來說就是一群人的稱號,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了。
“不是,是叔叔。”陸海軍耐心的說。果兒似懂非懂的又望了眼趙凱,然後玩兒她自己的狗狗去了。
趙凱臉上有些尷尬,還是補了句,“真可愛。”拿著文件立馬就走了。
果兒那稱呼完全亂了,陸海軍循循善誘,問,“果果有幾個媽媽?”
“一個。”這個她能確定,陸海軍又問,“媽媽隻有一個,爸爸也隻有一個,明白嗎?”
果兒很老實的搖頭,怎麼會隻有一個?陸海軍換了個說法兒,“你有見過別的小朋友有很多個爸爸嗎?都隻有一個對不對?隻有一個爸爸,別的都是叔叔。”
果兒若有所思的點頭,抬眼望著陸海軍,張了張嘴,頓了下才喊:“叔叔……”
陸海軍瞬間臉僵了,趕緊糾正說,“是爸爸。”
“爸爸?”果兒望著他,陸海軍極認真的點頭,“爸爸。”果兒這又喊了句。
陸海軍那心總算稍微踏實了下來,可這才踏實了下來,事兒來了。那邊從屋裏出來,招招手讓小丫頭過去,果兒現在是把莊孝當偶像來崇拜的,乖得很。莊孝一招手,果兒立馬從陸海軍身上滑下去,邁著小短腿兒跑過去。
“叔叔,叔叔抱……”果兒邊喊邊攤開手,跑過去,莊孝那臉子瞬間黑掉,攤開的手也僵住,任小丫頭抱著他的腿,他斜眯著眼兒說:“叫爸爸,小丫頭你忘了是誰把蜘蛛俠殺死的了?”
“爸爸……爸爸。”果兒疑惑了下,改口又喊,莊孝這才把孩子提上身抱著。
這才安撫下來,野戰也出來了,那邊陸海軍坐過去,這下糊塗了,索性去抱她媽媽的腿,仰著嬌嫩嫩的小臉兒問:“媽媽,誰是爸爸?”
可好,這球就這麼輕易而舉的踢給了夕夏。夕夏那個鬱悶,對上三雙意味頗深的目光,挑挑眉說:“我也不知道誰是你爸爸呀,這事兒還得問你爸爸才知道對不對?”
果兒點點頭,回頭看著三男人,兩條淡淡的小眉毛一扭一扭的,這麼深奧的問題,她怎麼想得明白啊?
夕夏抱著孩子說,“行了,你愛怎麼喊就隨你,別管他們說什麼,好不好?”
果兒點頭,就該這樣嘛,她哪裏記得住誰是誰啊?
這段時間大家的相處,無關愛情,無關感情,就是純粹的友好,純粹的接受彼此融入自己的生活,比任何時候過得都要平靜。
黎子最近過得清靜,因為那名義上的小姑子早出晚歸的經常不在家。家裏頭少個人堵著,空氣都要新鮮得多。看小姑子那勢頭,就知道在外頭準沒好事兒,黎子也閉口不說,在外頭怎麼瘋那是她自個兒的事兒,那麼大人了她媽都不管,她這當嫂子管什麼呀?再說了,人家姑娘也沒把你當成嫂子看。
黎子跟那小姑子是個看不上眼,誰也不搭理誰。
盛夏現在工作挺穩定的,雖然會的不多,可願意學,廠子裏的人多少也因為他是老板的小舅子,他願意聽,又肯學,大多有經驗本事的人都樂意教。肯學,人也勤快,在廠子自然就呆穩了。
雖然做得不久,可在選組長的時候,大多人都推舉了盛夏,這讓盛夏很意外,升了職,這自然就有幹勁了。也算是沒給他姐丟臉,黎子那看著盛夏現在越來越順,嘴巴上叨的也少了。
魏江現在大了,黎子就想把孩子放家裏,讓盛夏他媽給看著,她也出去早點兒事兒做,或者跟夕夏說說,她也去廠子裏做點活兒,多少一個月也有點收入,不然這一大家子的生活都落在盛夏一人身上,現在是勉強夠開支,可兒子眼看著過兩年就該上學了,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盛夏覺得這想法不錯,可跟他媽說這事兒的時候,譚玉華那推三阻四的,想著她又不是老媽子,為什麼要給帶孩子?
黎子那眼神兒盡是嫌棄,可譚玉華不肯,盛夏也不能強迫不是。黎子說話了,“媽,你要是覺得不行,那就搬出去,我們供你吃住不算,還供你女兒,你女兒都多大了,一個月也沒交給我們生活費的。盛夏養著你們娘兒倆,讓你給看著孩子怎麼了?”
譚玉華哼哼說,“要我帶也行,那你們一個月開我多少錢?我也打聽過了,給帶孩子一個月最少也得兩三千吧。”
黎子那臉子立馬拉下來,“媽,你還要不要臉了?我們供你們兩張嘴吃喝,沒跟你們收錢,你還好意思伸手要錢?魏江是你孫子,誰家照看孫子還收錢的?”
“黎子,”盛夏就不願意看家裏的女人吵,黎子個性本就好強,他媽也是個不饒人的主兒,三天兩頭的吵那是家常便飯。“少說兩句,媽不願意就算了。”
“算了?”黎子吼起來,“你看看你媽說這話,這是當婆婆當奶奶說的話嗎?你把她當媽,她有把你當兒子嗎?”
譚玉華那眼裏,怕隻有小女兒才是她女兒吧,什麼都為小的想,盛夏這親兒子她也不親。畢竟是二十年都沒見的,哪親得起來?
盛夏不說話,他能理解譚玉華的感受。就像他和他姐一樣,他們對譚玉華也並沒有多親近,現在他也隻是在盡孝而已,畢竟是給了他生命的人。
“媽,你也沒多少事兒,就算幫幫我們,也就這一兩年,一兩年後我們把他送學校裏去。你也知道,現在一個孩子念書,花費是不少的。”盛夏頓了下說。
譚玉華那臉子不冷不熱的,魏江說得好是她孫子,往白了說那是魏家那死鬼的孫子,跟她有毛錢的關係?憑什麼要她來帶?
黎子看譚玉華不吭聲兒,起身走人,回頭喊盛夏,“還多說什麼?不成就讓她們倆擰著包走,反正這房子是你姐給我們的,跟她們沒關係。我們犯不著累死累活的多養兩張嘴,兒子我還顧不過來呢。”
盛夏看了他媽一眼,沒再說話,起身跟著黎子回房。譚玉華那急了,張口就噴,“你什麼東西?這家是我兒子做主還是你?你不就是生了個帶把兒的,有什麼得意的?我是盛夏他媽,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你要敢趕我和珊珊走,我就告訴我大閨女,看她是向著我這個媽還是向你這個外人!”
黎子本來不想再多話,可一聽譚玉華這話,頓時笑了,嘲諷著說:“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你這麼行,怎麼不去夕夏那住,硬要跟我們擠在一起?你還真把自己當誰誰誰了,你大閨女那麼聽你的話,她怎麼沒說把你接過去跟她一去住?”
有些人無論別人表示得再明顯,她還活著自以為是的空間裏,就像譚玉華這樣兒的,是人都看得出兒子女兒都不待見她,可她那還把自己當親媽那無尚的地位看呢,覺得自己在怎麼也是生了他們,命是她給的,做什麼還不由著她?
這被黎子這麼一說,譚玉華那臉子一甩,說,“我有兒子為什麼要去閨女那住?你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在乎,你們不要臉,你們臉子厚,我要臉,我這張老臉得要。”
黎子簡直被打敗了,側臉看著盛夏,指著他媽說,“看清楚沒?這就是你媽。”說完自己轉身進屋了,把兩人涼外麵。
盛夏看向他媽,譚玉華一副大家長的樣子冷眼看他,說,“你這老婆就該好好管管,都爬我頭上了,像樣嗎?要再這麼橫,兒子,你給我把她攆出去。”
盛夏張張嘴,始終沒說話,過了好大會兒才說,“媽,當家的是她。”
說完也進屋了,不是因為這是親媽,他能這麼讓著?大多時候他是偏向他媽多一點,他是知道他媽那個人不講什麼理,可他們再怎麼說也是小輩。可今天這事兒上,他是站在黎子這邊的。
盛夏那話雖然委婉,其實就是在反抗,也就是說,如果譚玉華不答應,就得請她娘兒倆出去。這給譚玉華氣得不行,沒養他,可生了他啊,瞧瞧,竟然有這麼沒良心的兒子?跟他那姐一個德行。
譚玉華小女兒姍姍前段時間早出晚歸,現在調頭了。晚上出去,後半夜回來,白天睡到大中午起來。
譚玉華就等著小女兒回來一起商量這事兒呢,她眼裏就小女兒最親。
等到後半夜了,姍姍回來,譚玉華看姍姍那一臉的濃妝豔抹,說了句,“畫的是個什麼呀?漂漂亮亮的一張臉硬要弄成花貓,哪裏好看了?”
邊說著邊開冰箱給小女兒煮吃的,這時候肯定得吃東西,不然一覺睡到中午,大半天都不能吃東西,別給胃餓出毛病了。
瞧吧,這就是差別,為小女兒做的,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可換了兒子,那什麼都該以錢來談。要是每個月給她幾千塊錢,她也願意給看孩子。
“你哥嫂子說讓我給照看著魏江,你嫂子出去找事兒做,你說這事兒我答應嗎?”譚玉華煮了一大碗麵,冰箱裏的五顆雞蛋全給煮了,還切一大片肉,一起煮,給小女兒裝了一大碗,她自己把剩下的裝了,陪著小女兒吃。
“答應唄,嫂子出去做事兒,開了工資還能多給你點兒錢,我也該買幾件衣服了,就哥給的那點兒,哪夠啊?”姍姍不以為意的說。
譚玉華臉子一拉,說,“讓我給帶孩子?憑什麼?”
姍姍大口吃著,邊說,“媽,你不是閑著嘛?魏江能走能跑的,哪用得著你怎麼看著?你想出去打牌,把人扔家裏又不會出事兒,又不用時時刻刻看著,跟以前也沒什麼兩樣,幹嘛不答應?嫂子出去做事兒多掙點錢對我們可是好事兒。”
譚玉華一拍大腿,她怎麼就沒想到呢?所以說啊,還是她這小女兒聰明。伸手摸摸姍姍頭發,說,“還是我女兒聰明,你說媽怎麼沒想到呢?”
姍姍抬眼看向她媽,特美的說,“媽媽,我是不是最冰雪聰明最美麗的女兒?”
“是是是,還有誰比我女兒美?”譚玉華點頭說,“媽媽當年的美啊,全遺傳給你了,真是媽的好女兒。”
“媽,我可比你當年強多了。”她媽的照片,她也見過啊,一直聽她媽說年輕時候多美多美,她看著也就那樣兒吧。頓了下又說,“媽,你覺得是我生得好看些,還是大姐好看些?”
“這還用說?當然你好看些,你比你大姐好像多了。”譚玉華立馬說,小女兒跟她最像,她眼裏當然是小女兒好看了。
姍姍聽這話,那就美了。
這二姑娘最近在夜店混,別人介紹認識了個小開叫高希金的,據說是含金量頗高的富二代,家裏豪宅不說,還帶有籃球場那種,頂級豪華住所。她本來是不大信,這年頭假貨山寨太多了,可那人給她看了照片,房子確實漂亮,還他本人出現在鏡頭上,遊泳池也大,她就有點兒信了。再來那人穿的也是名牌,開的也是豪車,處了這麼久,也信了。
為了跟這高富帥登上對兒,姍姍開始想招兒了。她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以名媛的身份交的,在結識的朋友圈裏人眼裏,她身份貴著呢。她姐姐是四大家族陸家的媳婦,陸家,那可是真正的豪門貴族,說起陸家,誰不知道啊?還有最近炙手可熱的火利食品公司,那是她姐夫的。
因為火利島的各種造勢和宣傳,京上這一片區甚至全國都對火利島極感興趣。戴珊珊這時候出現,帶來一手有關火利島的消息,還是火利島女主人的親妹妹,她還能混不開?
火利島至今還沒有對外開發,但是想探究它的神秘的人多了去了。四大家族鼎力支持,連政府都幹預了這事兒,甚至到了不關注火利島這事兒的人,都是被這社會淘汰的人。
戴珊珊作為從島上來的人,身份都神秘著,對大家說是在島上,她是全島人擁戴的公主,島上愛慕她的小夥子排隊都能饒火利島兩圈兒。又說她姐多寵著她,她的地位有多高。說到最後,真話都變了味兒,成了假話。
因為這身份,她現在的朋友圈子,那是越來越大。每天都有約,高希金就是朋友的朋友,最後介紹認識的。戴珊珊私底下聽一個朋友說起過高希金,據說家族做的公司都在海外上市了,生意做得很大,極有可能問鼎下一屆的四大家族榜單。
戴珊珊覺得這說法有些過頭了,所以私底下還是問了不少人,可認識高希金的人都證實了確實他們家挺有。戴珊珊這算是安心了,目標就是盯準這人。
戴珊珊晚上睡她媽身邊,翻了身說,“媽,你給大姐說說,讓她給我買輛車唄?我那些朋友個個兒都有車,就我沒有,我多丟麵子啊。”
“買車?”譚玉華愣了下,“那得要不少錢吧?”
“媽,又不是你給,你心疼什麼呀?大姐有的是錢,你知道大姐婆家是什麼地位嗎?陸家,四大家族中的陸家,一輛車在他們眼裏,算什麼呀?”戴珊珊立馬回嘴說。
譚玉華有些不大相信,陸家?哪個陸家?她當年還沒走時,四大家族裏可沒有陸家。可看小女兒那樣子不像假的,立馬問:“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你大姐也沒跟我說這事兒啊,是不是真的?”
“我還能騙你?京都四大家族,莊家、孫家、顧家和陸家,媽,你不是這地兒的人嘛,連這都不知道?不能吧。”戴珊珊哧了句,連這都不知道?
“莊家和顧家我知道,孫家和陸家,我還真不知道……怪不得,你姐夫能那麼有手段,原來有家族撐腰。”譚玉華恍然大悟的說。
她當年跟著戴珊珊的老子獨眼兒偷渡過海,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兒,她知道的當然也隻是那時候的信息,這中間經過什麼樣的血雨腥風,她哪裏知道?
戴珊珊又說,“就算不看大姐婆家吧,你看大姐夫現在那公司做得多大?肯定賺了不少錢啊,現在大街小巷的人誰不議論著火利島啊,就火利運過來的貨,有多搶手媽你知道嗎?”
“真的?”別說,她整天就知道打牌去了,沒關心過哪曉得這事兒?
陸海軍那公司做得有多大,她是想象不到的,譚玉華不知道,可戴珊珊知道啊。她可是頂著她大姐親妹妹的名義在外頭混呢,能對自己姐夫的公司不熟悉?
“媽,你幫我說說吧,一輛車而已,大姐又不缺那點兒。”戴珊珊推推她媽再說。譚玉華想了想,如果真是姍姍說的這樣,那要輛車不算什麼過分的,不但不過分,還是應該的。
你當親姐姐的給妹妹買輛車怎麼了,又不是沒有,買輛車那就是應該的。
“那我去說說。”譚玉華應著。
“要跑車,最新款的,我喜歡紅色,媽,你要把這些給說清楚,明天就去,我急著開呢。還有,媽,你看我都多久沒買衣服了,你給我買幾件衣服吧,我每次出去都是那幾件兒,我都不好意思出門了。”戴珊珊適時的說。
譚玉華想了想說,“衣服能穿就行了,你那些衣服一件都能頂你哥一個月工資了,才穿那麼幾次,就想不要了?那車嘛,要不,你自己跟你大姐說,我怕我這記性不好,到時候說錯了,買了你又不喜歡。”
“媽——”戴珊珊急了,從床上坐起來瞪著她媽說,“你也不想想我跟大姐是什麼關係,我說法哪有你管用啊?媽,你是她親媽,可我不是她親妹,隻有你的話她才能聽啊,媽媽,好媽媽你就給我說說嘛——”
譚玉華看著抱著自己胳膊撒嬌的小女兒,還能怎麼辦呢,小女兒想要,那拉下老臉來也要給她要啊。
“好好好……隻要媽能給你的,媽都給你。”譚玉華摸著小女兒的頭說。
戴珊珊心裏哼哼,是她媽給的嘛?也算是,要別人誰給得了啊?
第二天譚玉華還真找到大女兒那邊去了,她心裏想著吧,想著她都沒有讓大女兒養老,提這點兒要求來,有什麼過分的?很合理的事兒。
去的時候不巧,人不在。夕夏一家三口去了野戰那兒,家裏就剩了卡娜。
卡娜以為是夕夏他們折回來了,所以開了門,可這門一開,悔死了,臉子立馬拉下去,瞬間關門。譚玉華是早做好準備了,開門的是卡娜她也愣了下,這小賤人什麼時候來的?在卡娜關門的那一刻,躋身上去,卡在門中間,這麼一頓,人就進去了。
“我閨女呢?我女婿呢?怎麼人都沒在?”譚玉華滿屋子看了看,她是頭一次來這邊,她還以為夕夏他們住的是別墅來著,原來房子這麼小。住這樣的地兒,能是小女兒說得那麼好嘛?
“不在,你可以走了。”卡娜冷冷的說,這老太太一出現,那準沒好事兒。今天夫人和大老板都不在,她當然不會再給好臉色。
“小賤人,你這是什麼態度?等我大閨女回來,看我不讓她攆你出去。”譚玉華惡狠狠的說。
她一說中文,卡娜就聽不懂,可看譚玉華那表情就知道鐵定沒說什麼好話。同樣冷哼回去,夫人說得對,她年輕小姑娘,跟一老太太較什麼勁兒?
反正人也不在,卡娜也不理譚玉華,讓她自己坐著,她要等就等吧,夫人他們一般都要晚上才回來,老太太盡管等就是。這中午還有一頓飯,反正是崩指望她給伺候,她人年輕,喝涼水都能湊合一天,她倒要看那時候老太太還坐得住。
譚玉華坐了會兒,說話卡娜也搭理,這給譚玉華心裏來了火,起身在客廳裏走了走,到處站了站。卡娜一個沒注意,譚玉華竟然進了夕夏的房間。等卡娜發現的時候,譚玉華已經用床單把夕夏衣櫥裏那些衣服、首飾全都包起來了。
這個當下給卡娜急得,扔了手上的拖把就上前去搶,大聲吼著:“老夫人,你怎麼能這樣?這些是夫人的東西,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你放下,放下……”
譚玉華能這時候放手?哪能啊?這正好小女兒讓給買衣服,大女兒這些衣服就擺著也沒穿,不浪費嘛,拿回去給小女兒穿。首飾什麼的當然也都收了,一張床單包了嚴嚴實實一大包。卡娜撲上來搶,她正好抓著包袱往卡娜頭上甩,卡娜那隻顧著往前衝了,愣是給結結實實的狠狠挨了一下。
譚玉華這老太太雖然一把年紀了,也別看著骨架子瘦,實際上結實著呢。撂著包袱一甩一收,再把已經被打得暈頭轉向的卡娜一推,姑娘愣是被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撞地上去了。
譚玉華這一招得逞,提著包袱就走,出門時把鞋櫃的鞋都給帶走了,這算是打劫得徹底。滿載而歸心裏當然高興了,雖然車子沒要到,這一包東西也值不少吧,至少,小女兒用得上啊。車子的事兒,過幾天再說。
卡娜頭被包砸了一下,給譚玉華撞到地上時撞得七葷八素,爬起來時老太太已經卷著東西跑了。卡娜立馬給夕夏打電話,邊哭邊說家裏遭賊了,遭了強盜。
夕夏那邊一聽,有些不可思議。天鵝美苑好歹也算高檔小區吧,怎麼會遭賊呢?大白天兒的,還有人在家呢。安慰了卡娜幾句就掛電話,然後對上大大小小的目光,說:“家裏遭賊了,卡娜那被嚇得不行,我看我還是回去一趟吧。”
“有人在家還能有賊進屋?是強盜吧?”莊孝一臉的不解,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惡作劇,覺得實在不可能啊。想著是不是那姑娘一人在家無聊得啊,故意整這麼一出,就讓人急呢。等大家過去時,她會說這開玩笑呢。
別說莊孝不信了,就連陸海軍都不信,他是知道卡娜是老實本分的性子,可這事兒是不是太胡扯了。頓了下說:“能有什麼大事兒,別多想,晚上回去就知道了。”
“能等晚上嘛?”夕夏反問,已經起身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邊說,“卡娜那邊哭得厲害,應該不是假的。要真是家裏出了事兒,不能留她一個女孩子,那多危險啊,我得趕緊回去看看,你們中午自己進廚房吧,反正都會。”
這說著去拉女兒的手,陸海軍趕緊起身說,“那我一起回去看看。”
莊孝當即也起身,“一起吧,我也好奇什麼樣的強盜剛大白天裏動手。”回頭跟野戰說,“我們改天再過來,不過去看看,她心裏不踏實。”
野戰點頭,幾人風風火火的趕了回去。一到家就看見卡娜那哭得不成樣子的臉,卡娜哭當然不是嚇的,她是氣自己沒攔住那老太婆,也怕夫人和老板因這事兒把她送回火利島去,她不想走,她喜歡這裏,想跟夫人一家人在一起。
“別哭了卡娜,人沒事兒就好,”夕夏往屋裏環視了一周,什麼東西被搶了?好像什麼都沒少啊。
莊孝是頭一次來這邊,對這裏麵的裝潢風格有些,怎麼說呢,讓他感覺很玄幻,就跟假房子一樣。在客廳裏轉了轉,“什麼被搶了?”
可別真給他猜對了,這姑娘逗著大家玩兒呢。
卡娜望著夕夏,怯生生的開口說,“老夫人來了,夫人,是我沒有攔住她……”
夕夏頓了下,她媽來幹什麼呀?卡娜接著說,“老夫人把您的東西都拿走了,什麼都不剩,全拿走了。”
夕夏愣了下,轉身往房間去,莊孝和陸海軍也跟著進去,櫥子還開著呢,裏麵空無一物,首飾全沒了,衣服更不用說,偌大的櫥子如今空蕩蕩的。夕夏眼前有些發黑,簡直就是強盜啊——連床單都被扯走了,簡直,簡直……
夕夏血壓飆升,壓不下來,一張臉氣得通紅通紅的,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誰看著不來氣啊,莊孝看夕夏那急怒攻心的樣子趕緊說,“沒事兒,沒事兒多大點兒事兒啊,夕別往心裏去,明天我給你買更多的送過來。”
陸海軍也氣得不行,可這時候最該的就是穩住夕夏,狀似毫不在乎的說,“有什麼呀,我再買給你就是,幾件衣服而已。”
夕夏心裏那口氣給堵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哽了好久才氣結出聲兒,“她連,她連床單都帶走了……”
莊孝和陸海軍對視一眼兒,都找不著她這話的重點。她這意思是,那床單很重要?想想,是不是那床單對她有什麼特殊意義啊?
陸海軍當即就順著她說,“我下午就去買十張單子回來。”
夕夏側臉陰冷陰冷的看著陸海軍,氣得一句話都說不來。卡娜不是時候的說了句,“夫人的鞋子,也都被拿走了……”
莊孝和陸海軍同時冷眼瞪向卡娜,還嫌這事兒不夠亂啊?
夕夏那氣是真生大了,就沒遇到過登堂入室搶東西的,就算那是她親媽,也不能這樣兒吧?這媽,她已經不止一次懷疑過真假性了,怎麼跟她記憶裏的媽媽不一樣?怎麼會成這樣的?
莊孝和陸海軍左右安慰了一天,夕夏那火才稍稍平複些許。
莊孝對譚玉華這號人物不甚了解,回頭就問這何許人也,竟然敢對夕夏做這麼過分的事兒。陸海軍那原原本本說了,莊孝聽得那叫一個火冒三丈。
“我說你們,你們是不是都傻了?這種人是早就不知道什麼叫親情。現在認這個女兒,那是因為有好處撈。要什麼都沒有,能這樣兒?”
陸海軍看了莊孝眼,他能不知道?可這畢竟是夕夏自己的家事兒,該怎麼處理也是她決定,旁人能說什麼呀?依他看來,譚玉華今天這事兒不一定是壞事兒,正好讓夕夏看看她媽是什麼樣的本質。他也知道夕夏心知肚明,隻是狠不下心不理而已,跟她對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一個樣兒。
他是看得清楚,也著急,可著急有什麼用?她能讓你說半句嗎?她用得著別人對她的事兒指手畫腳嗎?
說那邊譚玉華扛著床單回去時候戴珊珊還睡覺呢,大中午了都。譚玉華自己先看了看,衣服都是好衣服,都不是她能穿的,她本身不矮,可上了年紀,身體現在已經縮水了,夕夏那些衣服對她來說太長。轉眼又看著還有不少首飾,挑挑揀揀拿了兩對玉收起來,這才把戴珊珊搖醒。戴珊珊那睡得正香,被她媽這麼一鬧醒,能高興?翻身一枕頭砸下去吼:“媽,你是不是存心不讓我睡了啊?”
“女兒啊別氣別氣,看媽媽給你拿什麼回來了?”譚玉華撿起枕頭賠笑著說。
戴珊珊這時候想起昨晚上托她媽的事兒了,眼睛立馬一亮,“車鑰匙?”
譚玉華頓了下,搖頭,“不是……看這邊,怎麼樣,夠你穿的了吧,還有這些,瞧見沒有?這些首飾都是真貨,隨便一樣兒都是六位數,怎麼樣,媽媽好吧?”
戴珊珊看過去,一堆衣服亂七八糟揉在一張單子裏,擺在地上,頓時臉子一拉,“媽,你給我弄這些地攤貨有什麼用?我那些朋友都是名門,你讓我穿這些出去,我丟得起那個臉嘛?你當別人都是瞎子啊,你還想不想我釣上有錢人?”
譚玉華歎氣,撿了件衣服湊近給戴珊珊看,“你仔細看看,這是地攤貨兒?這都是你大姐的,你大姐能穿地攤貨?你仔細瞅瞅呢。”
“你拿大姐的衣服幹什麼?我至於撿別人不要的嘛,媽你存心埋汰我呢。”戴珊珊一臉的不樂意,不過一看衣服那牌子,眼前一片雪亮,古琦最新款!左右看了看,真是古琦,這款她就在雜誌上看到過,現在國內是沒有現貨的,也就是說這是有錢也買不到的款。
“我試試,大姐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是我比她還瘦些,我穿著肯定比她好看。”戴珊珊前麵噴那句剛落,這就立馬開始著手試衣服了。
譚玉華把地上的衣服都扔床上,一件件的攤開,邊說,“雖然是你姐的,可都是沒穿的,你看呢,這牌子還在,都是新的呢,女兒啊,你不委屈。”
戴珊珊穿著左右看看,怎麼看怎麼美,剩下全都試了,“我大姐也真是大手筆了,竟然這麼舍得花錢,也好,這都是我的了。媽媽,你真好,謝謝你。”
戴珊珊美滋滋的說,譚玉華也挺高興,那邊首飾也堆了出來,“還有這些呢,你不是一直想要條項鏈嘛,這條,看看?怎麼樣?這些可都是真貨呢。”
戴珊珊那真是挖到金礦了,笑得都合不攏嘴來,有這些行頭在,要不要車都無所謂。晚上就特意打扮了一身,穿金戴銀的出去了。
霓虹燈閃爍,煙酒味嗆滿了整個空間,舞池裏的青年男女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瘋狂的扭動著身軀,昏暗的大廳各個角落都彌漫著一股催人墮落的味道。曖昧,奢糜,情欲,已經是這樣場合的代名詞。每個人都能在這裏拋開黑暗的內心,享受天堂的快樂,更讓迷戀這種放肆的快感的年輕男女們越發放浪形骸。
如同淬了毒的煙一樣,沾上了,接不掉。
戴珊珊喜歡這樣的地方,她本就是在美國長大,白窟那邊各種各樣的低靡生活她見得多了。陸海軍帶她上島前,她人就在紅街。紅街是幹什麼的地兒?很簡單,男人們放肆尋樂子的地兒。
對燈紅酒綠的生活,戴珊珊熟悉得很,也喜歡得很,她覺得這樣的地方才是屬於她的,她就是為夜而生的。
今天的戴珊珊紮眼極了,在這夜色朦朧的環境下,她那一身更顯得紮眼。從二環到腳鏈,能掛東西的地兒全都被高檔的首飾修飾著,碎鑽反射著微暗的燈光刺得眼睛生疼。她在舞池中瘋狂的搖擺著身體,盡情的放肆。
不遠處的一堆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那叫高希金的男人目光閃了閃,對身邊人說了幾句,旁邊女人哈哈大笑起來:“不像貴族,倒像爆發戶,臭顯擺來的。”
一群人都笑起來,有人推推高希金,高希金露出誌在必得的笑來。爆發戶也沒什麼,隻要真有。瞧那一身,先前他是以為這女人就靠一張嘴巴在混,沒什麼真料。現在看,之前應該是在試探大家的,還好他沒表現得多不盡人意。
很快,叫高希金的男人滑進舞池,有目的性的接近。兩軀火熱的身體隨著高亢的音樂越貼越近,曖昧氣氛一觸即發。戴珊珊不介意親密,也沒有認為這有什麼該不該,她能和任何一個舞池裏的男人挑逗親熱,高希金這種本就小有意思的,她當然不拒絕。
戴珊珊的大膽令高希金愣了,心裏暗暗驚訝,這女人還真敢,看她平時的開放,知道是個極放得開的女人,可沒想到這麼敢。
高希金和戴珊珊兩人目標一致,相互都注意著對方,加上跨過了相識到熟悉的地步,兩人發展就快了。高希金為了表達對戴珊珊的愛,買了輛全新奔馳SLK級敞篷跑車給她,這算是圓了戴珊珊的豪車夢了,雖然這款比較男性化比較運動,不過相對沒有,這是很滿意了。
因為收了這車,所以開始談婚論嫁了,戴珊珊中間帶著她媽跟高希金見過一麵。但是對方沒來父母,高希金說的是父母在國外出差,這麼短時間內趕不回來,對此高希金表示很歉意,不過在吃飯時候,高希金特意打了越洋電話,讓父母給戴珊珊母女倆通了話。
戴珊珊回家就問她媽,說這男的怎麼樣,譚玉華那是一臉的興奮,因為一見麵就人高希金就送了她一份大禮。吃飯時候也多照顧她,別的不說,至少把她放眼裏了吧,不像陸海軍,什麼時候把她當過長輩啊?也從來沒給過好臉子,這一對比誰好誰差,能不知道?陸海軍別說送禮了,娶了她大女兒這麼久以來,好臉子都沒給過一次,還送禮?
回家路上就一直不停的說,這小高人多好,有錢,人脾氣還好,難得是人個兒頭也夠,臉是比不上大女兒家那個,但是心眼兒好啊,主要是對她不錯。譚玉華心裏,這點兒比什麼都好了。閨女嫁這樣兒的人,她也能巴著過上好日子了。
兩人從認識到結婚不到一個月,蜜月還沒完呢,就被打回原形了。
戴珊珊和高希金在巴厘島度假,才過去三天,那晚上戴珊珊就打電話讓她媽給打錢過去,她要回京都。這邊譚玉華給愣了,想著是不是兩人吵架了啊,姍姍那脾氣確實不大好,想著是不是自己該給女婿打個電話去說說。結果戴珊珊開口就說離婚,譚玉華無語了,這才結婚幾天啊,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