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逸澤和洛梓安也奇怪,怎麼會是秦墨?
但現在,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人們依舊保持著沉默的樣子。
大家靜靜的看著秦墨,那個在雪夜下,略顯孤獨和狼狽年輕人……
他從雪地裏站了起來。
他目力所及的,不是秦宗,隻是莽山腳下……這片潔白的雪。
他緩緩抬起腿來。
隨即,一腳猛然落下!
劇烈的顫動聲,猛然間響起!
在他腳落下之時,四周的地麵和群山,竟全部震動了!
雪夜下的天地,都在此時隨之劇烈的晃動起來,哪怕是隔著幾裏之外的秦宗大軍,都能感覺這一腳下去,帶來的巨大震動!
“這不該是他的實力!”秦明驚訝的脫口而出。
宗天的麵色也完全僵滯了。
他們同為修仙之人,能感受到秦墨不一樣的力量,這一腳下去,引來天地震動!
仿佛將上古戰場的地麵,都給踏碎了。
隨之!
地麵上厚厚的積雪,頓時回流!
積壓到快到膝蓋處的積雪,又從地麵被震得飛舞起來,幾十厘米厚的積雪重新回到半空中,仿佛在半空中形成一個遮掩天際的雪幕,嘩啦啦的雪幕,仿佛在刹那間,飛舞而起!
大地,群山,樹林……
白茫茫的積雪,從各個角落開始回升!
一切的掩蓋,都隨之破散,隱藏在地麵下的一切,隨著秦墨那一腳而下,全部從地麵騰空而起,狂雪霎時間鋪滿半空,而地麵上、群山上、樹林間……所有的積雪重新歸於天際!
將此大雪,還於天際之上!
然後,醜陋、恐懼和殘忍……
在那瞬間,全部赤果果的展現出來。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秦宗的、神三的……神三的?怎麼還有神三的?
秦墨完全愣在了原地。
他所在的莽山腳下,四麵八方,被屍體全部掩蓋,有的地方,都堆徹成了小屍山,那會兒被積雪掩蓋住了,秦墨還以為那是被掩蓋的一塊巨大的岩石,誰能想到……是屍體所堆徹成的。
他們的模樣,秦墨是如此的熟悉。
他們有的人,還和秦墨說過話,很多都曾尊敬的稱呼秦墨一聲秦組長。
是的,這幫貪生怕死的人……死了……
死的竟是一幫……貪生怕死的人……
神烽和神傘豫就半跪在這些眾多屍體中,他們旁邊立著的神三大旗,早已倒下了。
兩人像是被冰凍的冰雕。
身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身子和體內的血液早已凝固,硬邦邦的,跪在那裏,任憑狂雪而來,紋絲不動。
這震撼的衝擊力,一時間令秦墨有些頭暈目眩。
一具具屍體,就像一個個衝擊的電流,在刺激著秦墨的神經,當這樣的電流太多,感受的太多之時,便有一種麻木的感覺……
那種麻木,並不是所謂的妥協。
而是當細微的傷口,被越撕越大時,疼到不能再疼時,而帶來的一種麻木感。
直到……
秦墨看到了躺在他腳下的那位老者。
好巧。
他正正好好的躺在他腳下,就像每一次秦墨回到神三營時,他總是會躺在神三營大門口,爛醉如泥的睡著。
但這一次,他好像醉的太厲害了。
到底是風雪還是酒,把他身體都給凍硬了,總之他好像沒法再動彈了,完全成了一座雕像,亂糟糟的白胡子,也凍成了一根根細小的冰柱,掛在他那張滄桑凝固的臉上,頗有幾分滑稽好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