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生撥弄著灶間的柴火沒有應聲。

“仲懷,下午我帶你去河邊摸蝦,你把簍子給帶上。”陳二牛一手摸著來福的腦袋,蹲在那院子裏同陳仲懷看著窩棚裏的小兔子。

陳仲懷回頭看了一眼廚房,見爹娘都沒有出來,便壓低了聲音道:“你甭這麼大聲,萬一被我娘聽見了咋辦?”

“哎呀,你怕啥,你娘聽見了咱直說就是,又不是啥危險的事兒!”在陳二牛的心裏,他可是認定了蘇凝比自家娘通情達理,就算知道了,也就口頭上說兩句,斷然不會揍他們的。

“可是上回你就在河邊出了事兒,萬一——”

提及上回的事情,陳二牛拉了臉,揪著陳仲懷的臉頰:“你還想不想和我學鳧水了?”

“想,可是——”陳仲懷還是有些擔心。

“那你下晌就把簍子給帶上,有我在你怕啥!”陳二牛拍了拍壯碩的胸脯。

陳仲懷瞥了一眼陳二牛的身子,忽的開口:“明日咱們就不能再這般鬧騰了,先生說明日開始咱們得全天在學堂裏學了。”

因著農忙已經過了,家裏頭都不需要人手了,所以孩子們的假期也就沒了。

這不提還好,一提陳二牛就更加沒了興致:“我說仲懷,你咋就不能明兒個再告訴我,好端端的提這個幹啥!”

“我就是提醒你,你的功課又落下了,先生說得讓我督促你。”陳仲懷堅定的小眼神看向陳二牛。

陳二牛將手裏的兔子草給扔在了窩棚裏,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那你答應和我去河裏,我就答應你把功課給追起來,怎麼樣?”

陳仲懷略一思忖便應了。

陳二牛這才拍拍屁股走人。

蘇凝在廚房裏聽到外頭兩個孩子的聲音,麵上露出一抹擔憂,將最後一個菜盛起來後,這才端進了正房屋裏。

“兒子,吃飯了!”

“娘親,我洗了手就來!”陳仲懷從懷裏摸出一枚鳥蛋擱在來福的邊上,來福瞧見,狼吞虎咽的帶著殼給吞了。

飯桌上,蘇凝便詢問了陳仲懷下午是否要去小河邊。

陳仲懷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並且保證一定會和陳二牛注意安全。

可蘇凝還是不放心,最後由著陳永生陪同一塊兒去,這才應允了。

用過了午飯,陳永生便帶著兩孩子去了村裏的小河邊。

蘇凝同孩子再三叮囑,被陳二牛一番嫌棄之後,這才看著他們離開,自己留在院子裏看著那《千金要方》。

春暖花開,河邊的樹木已然抽出了嫩綠的新芽,河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也不像往日那般冰涼。

陳二牛初生牛犢不怕虎,盡管在這兒落過水,但卻並不畏懼,直接脫了鞋襪,卷起褲腿兒,屁顛屁顛的拎著簍子去了那棵老樹下,扶著那老樹下了河。

“二牛哥,你慢點!”陳仲懷背著簍子追著陳二牛的身影。

陳永生則是跟在他們的身後,瞧著陳二牛下了河裏,不由叮囑道:“別往深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