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群兒孫當中,大周氏愛屋及烏,也算得上是“疼愛”陳仲勇。

家裏的活計沒有多少落在他的頭上,對他偷雞摸狗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耽誤他爹考秀才,大周氏才不會去操心陳仲勇是否長歪咯。

“西瓜?你要吃你去找旁人要去,找我要做什麼!”大周氏一巴掌拍了他的腦袋。

原本就分了家,如今又鬧出和二老沒有血緣的事情來,這擱誰誰心裏痛快。

尤其還是眼睜睜看著四房發家,半點油水撈不著,大周氏心裏就更不熨帖了。

“奶,我就要吃,我就要吃!”陳仲勇一屁股坐在地上耍無賴。

大周氏乒乒乓乓又是一頓揍打,廚房裏的吳倩茹可是半點不敢為自己兒子求情的,畢竟她如今的短處可被大周氏捏的死死的。

“嗚哇——”陳仲勇瞧著院裏沒有一個人幫自己,徹底嚎開了。

躲在東廂房裏看書的陳富生直接一把拉開了房門,快步上前,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時,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陳仲勇的臉頰上,用力之狠,將大周氏都驚呆了。

“吃,沒骨氣的東西,那東西是給你吃的嗎,再敢嚎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給賣了。”

陳仲勇從未被自己爹打過,如今被他扇了一巴掌,半邊臉都腫了起來,嚇得將眼淚給憋了回去,地上瞬間濕了一大片,顯然是被嚇著了。

大周氏微微清了清嗓子,忍住驚駭:“富生,你這是做什麼,趕緊回屋溫書去。”

“溫書,溫書,院子裏吵的雞飛狗跳我還怎麼溫書,娘,不如給我盤纏,我今兒就上京去罷了。”陳富生甩著衣袖,額頭的青筋暴起。

“相公,不是說好了等收了水稻在進京的嗎?”吳倩茹從廚房裏跑了出來,拉扯住陳富生的袖子,她還指望著跟著陳富生一塊兒進京的,怎麼能讓他先走。

陳富生瞧著吳倩茹一臉油光,身上滿是煙火味,心中產生一絲厭惡,原先說好的事情如今也想變卦。

“這個家天天吵鬧,我還怎麼溫書,我還怎麼考的上秀才,娘,不如——”

陳富生的話還未說完,老陳家的院門被人一腳給踹開,“你胡咧咧啥,忘了爹咋同你說的了?”

眾人朝著來人看去,隻見陳保貴精神矍鑠,紅光滿麵的進了院子裏。

“爹,你這是咋了,咋還吃酒了?”陳海燕上前想要搭把手,免得陳保貴摔著了。

二房的楊絮也連忙招呼孩子上前去扶著陳保貴。

陳保貴一擺手,撩開來人:“就同裏正吃了幾杯而已,醉不了,老三啊,我已經托人給你大哥、二哥捎了口信,明兒個他們就回來,等過兩日咱們就將地裏的莊稼給收了,賣了糧食你才有盤纏,否則,你哪都去不了——嗝——”

聽了陳保貴的話,院裏的人都喜上眉梢,陳富生連忙上前扶住他,一口一個親爹的叫喚著。

“爹,您不是說那莊稼得等到月底才收嗎,為何提前了?”陳富生這幾日在家中簡直是坐立難安,同期考秀才的童生們已然約定好過幾日便準備出發去兗州,他這才著急對孩子動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