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
陳民生掙脫開自家婆娘的手,一臉怒容。
陳仲毅則是在一旁勸道:“娘,您這是怎麼了,爹隻是去找四叔問個清楚明白,又不是什麼大事。”
陳海燕一屁股跌坐在炕上,瞧著父子二人都不聽勸,氣得抹著眼淚:“你去吧,反正從我嫁入老陳家來,你就沒聽過我一句話。”
“娘——”陳仲毅上前安撫著陳海燕,“您別哭啊。”
陳民生則是站在屋裏手足無措,“海燕,你有什麼話說就是,我聽還不成?”
陳海燕一把抹掉眼淚,抬眸看向男人:“真聽?”
“真聽。”
陳海燕示意他將房門給關上,這才低聲開口:“你身為陳家長子,心裏惦記著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從沒有任何怨言,誰讓當初我嫁給你就看上你有擔當。”
當著孩子的麵,被她提起,陳民生忍不住有些害臊,搓了搓掌心。
誰知,陳海燕話鋒一轉:“如今爹把這事兒同你們說,就是想要讓你們去找老四,可人家都已經表明了態度,是不想同咱們有任何瓜葛,陳永生的名兒早就從陳氏族譜被劃去了,你再去,豈不是給他們添堵,如今人家還念著養育之恩,會按照分家文書上寫的孝敬二老,你若再上門,隻怕這丁點的維係都會被斷送。”
“怎、怎麼會,老四不是那樣的人?”陳民生不敢相信。
陳海燕側了側身子,“你了解老四嗎?”
“這——”陳民生一時啞然,他確實不大了解老四。
陳海燕見自己說動了陳民生,起身將他拽至炕前坐下:“如今你們剛回來,家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收糧和老三考秀才,要我說,隻要陳永生還認你這個兄弟,不用你去說,他心裏也都記著你們的情誼。”
相反,若是人家心裏頭不記著這情誼,縱然你跪在人家門前,人家也將你拒之門外,何必去討嫌。
陳民生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陳仲毅道:“娘,弟弟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我想他們了。”
提起兩個小兒子,陳海燕一陣心痛:“他們在雲水鎮學手藝,你一會兒吃完早飯,順便將你爺的旱煙杆子給修好了。”
說著便將那二十文錢給取了出來重新交給了陳仲毅。
“娘,這錢您給我收著。”陳仲毅推拒著。
陳海燕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傻孩子,修旱煙杆子不要錢嗎,拿著,若是剩兩個錢,便給你弟弟們買些好吃的,知道嗎?”
“嗯。”
對麵東廂房裏,陳魚也同陳仲賢一塊兒拉著陳有生,不過他們是為了讓他摸一摸楊絮的肚子,並不是為了別的。
“爹,您瞧,我和仲賢將娘親和弟弟照顧的很好。”陳魚道。
陳有生憨憨的笑了笑,隔著衣裳撫摸著楊絮的肚子,“你在家裏都還好吧,娘她——”
楊絮止住了他的話:“四弟妹和我娘一直偷偷給我拿吃的,我在家除了做繡活,也沒幹別的,兩孩子也懂事。”
聽著楊絮半點不提大周氏的一句話,陳有生心裏頭便明白了。
“爹,咱們什麼時候同爺說分家的事兒,三叔都快去考院試了。”陳魚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