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不相幹的人都留了下來,剩下的人則是一同跟著去了府衙。
楊家一行人趕著牛車跟在馬車的後麵,楊柳紅著眼眶聽著陳仲賢說著陳魚的情形,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當聽到楊絮要帶著孫兒孫女一塊兒尋死的時候,楊柳的哭聲戛然而止,扯著楊槐的衣袖,讓他給拿個主意。
楊槐早就不滿這個女兒,往日裏同她說了多少回,讓她自立門戶,硬氣些,別讓孩子跟著辛苦受罪,可她卻不聽,滿足現狀,如今出了這等事情,少不得也有她的過錯。
“她若想尋死便讓她死好了,咱們把孩子們接回家中住,魚兒你親自照看著,地裏你就別去了,隻要咱有一口吃的,就餓不著孩子們。”他就當這個女兒已經死在了老陳家。
“當家的,你這是什麼話,絮兒她隻是一時糊塗!”畢竟是當娘的,楊柳還是心疼女兒。
“一時糊塗?我看她是在老陳家被磋磨了棱角,她哪裏像是我楊家的女兒,七歲的孩子都比她強。”楊槐心裏窩著火,說話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楊二郎趕著牛車,捏著韁繩的手緊了又緊:“爹,你別這麼說大姐,她也不容易啊。”
“她不容易,旁人就容易了,魚兒那孩子上山和你們背板栗,砍柴,挑水,操持著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就容易了?”他不是沒瞧見過楊絮在家中的樣子。
整日裏拿著繡花針還一臉的病樣,張口閉口就是那死去的孩子,完全就沒顧著陳魚和仲賢。
陳仲賢窩在楊柳的懷裏,他的心也漸漸的對楊絮生出不滿,孩子本就敏感,經了這事兒後,他也覺得娘不像想象中那般疼愛自己和姐姐。
前頭的馬車裏。
蘇凝與蒼淩雲對坐著,吐出一口濁氣。
“這事兒你打算如何處理?”蒼淩雲聽著外頭牛車上的說話聲,看向蘇凝。
“自然讓晏大人秉公處理,給孩子一個交代。”蘇凝眸子裏閃著亮光。
“那這酒?”
“酒定然還在雲水鎮上,能一夜賣出去的就不會離的太遠,他們也未必逃出了雲水鎮,或許就藏在——”蘇凝忽的想到什麼,看向錦屏。
錦屏被蘇凝的眼神看的有些汗毛倒豎,“蘇娘子,您有什麼吩咐盡管說。”
“麻煩你領著幾個衙差先行去榮家巷裏的小周氏家中搜人,或者先讓衙差去搜,投石問路!”陳富生與吳倩茹懷揣著巨款連夜遁走,能落腳的地方無非就是鎮上的客棧或者小周氏家中。
小周氏向來與大周氏麵和心不和,吳昌榮又是吳倩茹的表哥,那他們極有可能就藏匿在小周氏家中。
“那屬下這就帶人去。”錦屏跳了馬車,直接領著衙差前去蘇凝說的榮家巷裏尋人。
這廂,雲水鎮上所有的客棧都被衙差們搜了一大半,且城門也接到了通知,隻要見著陳富生就抓起來。
這也得感謝當初陳富生考中了秀才就在雲水鎮裏招搖過市,讓他們這些衙差們不記住都不行,哪裏還需要什麼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