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搭了營帳,但蘇凝這一夜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閃現出張逸軒同自己說的兩國交戰時的情景。
半睡半醒間,蘇凝做了一個噩夢,陳永生渾身是血的站在自己跟前,她想伸手去碰他,想給他號脈,可卻怎麼也碰不到他的身子。
“蘇凝,蘇凝,你醒醒!”蒼淩雲起身搖晃著蘇凝,好讓她能盡快清醒過來。
來福也在一旁不斷舔著蘇凝的手背。
蘇凝猛然從夢中驚醒,氣息有些重,好半晌才撫著胸口看向蒼淩雲:“淩雲,我做了個噩夢,夢見相公他、他全身都是血,你說——”
“夢都是相反的,他們不會有事兒的,你快快起來,咱們得趕路了。”蒼淩雲輕撫著蘇凝的後背出言安慰。
蘇凝看著外頭灰蒙蒙的天色,又看了一眼眾人正在收拾營帳,立刻起身整理衣裳,繼續趕路。
陳楊兩村依舊日夜趕製棉衣,溫榀寫了密信快馬加鞭先送去了翎州城給盛鴻。
五日後,蘇凝等人已經行了一半的路程,此刻停留在一破敗的廟宇裏,躲避風雪。
與此相距甚遠的翎州城內。
城牆下的風雪已然有半尺來高,鵝毛大雪遮擋了城內將士的視線,根本看不清海麵上是否有船隻來往。
陳永生駐守在城牆之上,一連幾日,他的左眼都跳動個不停,心裏也慌亂的厲害,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陳弘武打了一個重重的噴嚏,鼻子凍得通紅,望了一眼陳永生脖子上圍著的白色圍脖,心中生羨。
“永生哥,你說我爹娘咋就沒給我送些冬衣來,不是說咱們村裏做了不少的棉衣嗎,啥時候才能送來啊!”陳弘武有些抱怨。
前幾日東萊偷襲他們,死傷了不少的將士,那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認識的人死在自己身邊。
說不害怕,那都是騙人的。
“製作棉衣頗費些時日,想來不會那麼快,怎麼也得多等上些時日。”陳永生目視著遠方。
正當陳弘武還想繼續同他說些旁的事情,卻聽見身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陳永生,盛將軍要見你!”穆琰一身戎裝上了城樓看著陳永生道。
陳永生拱手應了,快步朝著翎州城內的主城中去。
穆琰望著陳永生筆直的背影,雙手撐在城牆上,目光深邃,這些時日以來,大夥兒都看的出來,盛將軍頗為重視這個陳永生。
可誰讓上次東萊偷襲,陳永生立了功勞,第一個發現異常的。
“穆校尉,那範統會不會是裝病故意躲在帳內,這都幾日了,還不出來看守城門?”陳弘武略有些不滿。
穆琰收回了視線,與陳弘武站在一處,“軍中大夫已經診治過了,確實是得了風寒,你也知道他是範將軍的親故,說話還是小心著些,否則被旁人聽了去,我可保不住你。”
聞言,陳弘武撇了撇嘴不再言語。
主城內。
盛鴻接到密信,得知定安公主假扮齊王給他們送棉衣一事兒,正焦急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