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白輕咳一聲:“不用,老夫在這裏自在的很,不用跟你去南潯鎮。”
“師父。”
“行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晌午就留下來用飯,我府裏來了個新的廚子,保證你愛吃他做的飯菜。”張廣白讓白術下去通知廚房備飯菜。
蘇凝拗不過他,索性便不再提此事,陪著他在前頭院子裏走動,看著小廝們擺弄的那些草藥,難免有些疑惑:“師父,怎麼全是凝血補氣的草藥,府裏難不成有人受了傷?”
聞言,張廣白嚇得身子一哆嗦,幸虧他機智的給及時圓了過去:“哪有的事,今兒不是端陽嘛,前幾日有好些人家買不到驅蟲的草藥,我便讓白術將府裏的草藥配了送與他們,這些是今兒剛送到府上的,沒人受傷,沒人受傷。”
“原來如此。”蘇凝與他一同朝著後頭的園子裏去,那裏被張廣白辟了一方空地,專門有人栽種著各色的草藥。
隻不過府裏的這些小廝們不太會伺弄,死了不少。
張廣白有些心不在焉的陪著蘇凝,但到了後來漸漸的就放鬆了神情,因著蘇凝同他講了過些時日會去碼頭尋些商隊去東萊買些種子的作物回來。
“你想好了,要在兗州城附近的莊子上買地?”張廣白忍不住詢問。
蘇凝點頭:“這孩子爭氣,若是走仕途勢必要回兗州,我本來是打算在兗州城開個藥堂,可前些日子經了邊慎兒一事兒,仔細想了想還是不開了。”
“這事兒我也聽逸軒說了,邊柏涵已經重重的處罰了他女兒,據說杖責了五十大板,在家中禁足一年,且還送了些銀子給溫榀,賠給了百姓。”
“嗯,邊大人還特意給我來了書信致歉,隻是兗州城到底複雜,我還是老老實實置辦些田產,等孩子大了成家立業,我就搬去莊子上去住!”蘇凝略有些悵然。
張廣白瞧著她露出一抹悲痛,差點就將陳永生並未死的消息告知她。
“娘,難不成您要和爹一起歸居田園?”陳仲懷適才打斷。
蘇凝眼裏閃動著淚光,嘴角卻掛著一抹弧度,揉弄著孩子的發髻,輕輕彈了他的腦門:“小孩子家家隻管好好長大,爹和娘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陳仲懷不滿的按住被彈過的腦門。
白術過來傳話說飯菜已經準備好讓三人移步去前廳內用飯。
端陽必備的時令粽子,還有蘇凝送來的蒲酒,雖然不能對飲,但難得是府裏的飯菜居然十分合她的口味。
“娘,我也想嚐嚐蒲酒!”陳仲懷咬了一口螃蟹,瞧著張廣白吃蟹喝酒別有一番滋味,忍不住生了饞意。
不等蘇凝開口,張廣白已經給他倒了一盞:“喝吧喝吧,男兒就要喝酒吃肉。”
陳仲懷抬眸看了一眼蘇凝,見她點頭同意便高高興興的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入口辛辣,過後又有甘甜回味。
“還要!”陳仲懷一口喝完杯子裏的酒,又遞了過去。
“你這小子酒量真正是遺傳了老盛家的。”張廣白又給他倒了一盞。
一連吃了三盞酒,陳仲懷就有些暈頭轉向,還不等張廣白繼續誇他,砰的一聲一頭栽倒在桌麵上,小臉上盡是酡紅的醉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