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掌了燈,後頭廂房裏隱隱約約能聽見奶娃娃咿咿呀呀的聲音。

蘇凝坐在上首,翻動著趙豐收上交的賬冊,這一看不要緊,看完之後,蘇凝就笑了。

這郭守仁還真敢拿假賬本來糊弄自己,關鍵是他每年還真的就隻繳納了賬本上的那些銀錢。

好一個“以假亂真”!

趙家能將這些年的產量數額私下記下來,可見是用了心的。

合上賬冊,蘇凝喝了一口水緊盯著郭守仁沒有發話。

郭守仁跪在最前麵,抬眸小心翼翼的覷了一眼蘇凝,忍不住磕首道:“還請夫人給小人的女兒請個大夫,她有心悸,嚇不得,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隻怕將來外頭的人會說將軍夫人您——”

“說我什麼,我何時說不給你女兒請大夫了?”蘇凝擱下手裏的茶盞。

聞言,郭守仁眼裏劃過一抹喜色,“葛大夫一直為我女兒診治,還請夫人……”

蘇凝瞥了一眼外頭的崇烈的,崇烈立馬著人去將葛大夫找了過來。

不多時,一位約莫三十多歲的男子提了藥箱子進了莊子裏,一進來,眼睛就四下裏掃了一眼,不過卻並未害怕。

隻是,當這位男子瞧著上首坐著的不是往年管事兒的,而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婦人時,眼神裏迅速閃過一抹輕蔑,照舊取了銀針出來,紮在桂香的虎口。

黎婆子懷裏的桂香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

蘇凝冷哼一聲,這大夫一看便是與郭守仁一家串通好的。

“女兒啊,你可算是醒了。”黎婆子抱著桂香剛要嚎哭,蘇凝直接將手中的茶盞朝著母女二人砸了過去。

“閉嘴,來人,將此庸醫給我堵了唇舌,拉下去杖責五十。”

事發突然,葛大夫直接被人堵住了唇舌,按在庭院裏,當著呂大一家的麵生生打了五十大板,皮開肉綻。

“夫人,您這是做什麼,那葛大夫怎麼就是庸醫?”郭守仁紅著眼眶。

蘇凝起身睥睨著黎婆子懷裏的女子,但看她氣色紅潤,嘴唇嫣紅,就知道她沒有心悸。

“醫者,望聞問切;這庸醫來了就直接紮了你女兒的虎口,且剛紮入,你女兒就醒了,你說他是庸醫,還是你們早已串通好的?”蘇凝雙眸微眯,緊盯著那女子。

郭桂香被她看的心虛,側首掩麵在黎婆子的懷裏。

黎婆子本就是個粗人瞧著蘇凝年輕,自以為她是麵嫩的婦人,當即反駁:“夫人您怕是不知道,我這女兒的病都是葛大夫診治的,根本用不著什麼望聞問切,葛大夫都醫治慣了的,哪裏需要——”

“住口!”蘇凝斷喝一聲,“她有沒有心悸,難不成我還看不出,這小郭莊恐怕也不隻他一個大夫,要不要我去再找個人來與你對峙?”

“夫人明鑒,他們一家子往年都是用這個法子來對付上頭的人。”趙豐收在旁磕首。

“你個小兔崽子,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黎婆子立馬衝上前去毆打趙豐收。

畫春一步上前壓製住她,將其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