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仲天站在原地,誰都沒有去開門。
外麵的人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幾秒鍾後,仲天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當著我的麵按下了接聽鍵。
我有預感,我知道對方是誰。
“仲天,我就在你家門外呢,你不是跟我說你在家嗎,怎麼不來給我開門呢?”
嬌滴滴的女人聲音從話筒裏傳來,我的心髒像是被匕首狠狠刺了一下,痛的厲害。
他原來那麼迫不及待,想要與新歡相見。
或許,他們就曾在我和仲天的床上歡愉,口中還嘲笑著我的不自知。
想到這裏,我胃裏一陣泛酸,拎著箱子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兒。
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她,但她的聲音,我卻並不是第一次聽到。
那女孩兒踩著一雙恨天高,臉上畫著精致的濃妝,我努力可克製著自己,可目光卻像刀子一樣緊緊盯著她。
我無法保持冷靜。
“仲天,我怕……”那女孩兒看著我,怯生生地對著仲天撒嬌。
在我家門前。
對著我名義上的丈夫。
撒嬌。
還未痊愈的仲天聽到這話,慌慌張張地拄著拐杖過來,用力把我推到一邊,然後緊張地將那個女孩護在身後。
“萌萌,別怕,有我呢。”仲天說。
我愣了一下,繼而忍不住放聲大笑。
我想起大學的時候,我們倆一起去月亮島露營,那天晚上,帳篷外麵風雨交加,我裹著睡袋瑟瑟發抖。
那時的仲天和現在一樣,對著我說:“桐桐,別怕,有我呢。”
我曾以為那是天下最美的諾言,卻沒想到,兜兜轉轉,我竟然再一次聽到他說這句話,而他口中喚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拖著箱子進了電梯。
在電梯合上的刹那,我終於忍不住,靠著電梯牆,慢慢蹲了下來。
我的愛情,我的婚姻,正式死在了這一天,2017年10月7號。
坐在出租車上,司機問我去哪兒,我的腦子裏一片混沌,隨口報了個地名,當我渾渾噩噩下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站在了Jasper下榻的酒店。
我怎麼會在這兒?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或許我的婚姻尚有挽救的餘地,如果我可以裝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不是還可以跟仲天繼續過去快樂開心的日子?
當初我為什麼接受這個采訪任務?為什麼不好好陪在仲天身邊?肯定是我忙於工作疏忽了他的情緒,他才會那麼生氣,才會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不,他肯定不愛那些女人,他口口聲聲對我發過誓,會一輩子隻愛我一個人,他會照顧我、保護我,直到生命終結,他怎麼會說話不算數呢?
想到這裏,剛剛止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我站在喧鬧的街道上,眼淚決堤而出。
來來往往的行人詫異地從我身邊經過,臉上帶著些許看好戲的神情,也有人麵色躊躇,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來安慰我一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前突然站定了一個黑影,一方精致的手帕出現在我麵前。
“諾,擦擦眼淚,先別哭了。”
聲音落入我的耳中,我下意識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一身黑色西裝的Jasper如天神般出現在我身邊。
我身手抹去眼角的淚,拉著箱子轉身就往反方向走。
現在的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好意,唯獨不可以接受Jasper的。
剛走沒幾步,箱子便被人拽住了。
我固執地不肯回頭,繼續往前,但箱子卻被人用力地從我手中掰下來。
仲天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像身邊的Andy使了個顏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扛起我的箱子就往酒店走,而我慌張地想要攔住他,卻被Jasper打橫抱起。
在身體脫離地麵的時候,我驚呼了一聲,一時的喧鬧引來了不少人駐足圍觀,我掙紮著想從Jasper的懷中出來,他卻薄唇輕啟:
“你越是掙紮,我就抱你越緊,要是有好事者把這段視頻發到網上,我可不負責。”
看著他略帶無賴的表情,我認命地放棄了抵抗——畢竟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Jasper帶著我到了酒店房間,然後重重地把我扔到床上,我一個翻身,就將自己牢牢裹進了被子裏。
“我……我警告你,別亂來啊!”
Jasper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然後右手扶上自己的領帶,用力扯開。
“喂,喂——”
我語無倫次,雙眼也在四處尋覓有沒有趁手的武器,然而還沒等我找到,手腕便被人壓住了。
Jasper的麵孔,慢慢向我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