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腦海裏突然出現了樂萌萌要被車子撞上的場景,和小時候哥哥被撞的場景融合在一起,他像是陷入了無窮無盡的混沌中,厭倦了麵對,索性一直睡下去吧。
哥哥說過,躲起來……
最後他好像突然聽到樂萌萌的聲音,她說,肖洛你就醒過來吧,以後我們就各自過各自的,我也不會再去打擾你了。
內心突然迸發出巨大的力量,讓他擺脫混沌清醒了過來,可床邊的人卻不是樂萌萌,而是溫思露那一張殷勤期盼的臉,肖洛忍不住失落。
難道他為了去救她,把自己傷成這樣,她都不願意來看自己一眼嗎?
樂萌萌,難道真的這麼恨自己嗎?
肖洛一直發著呆,他醒來的消息半個小時內不徑自走,肖家和溫家的人一齊虛情假意的過來看望。
一時各種慶幸和開心充滿了整個病房,說什麼因禍得福,生理性的口吃竟然突然好了,說什麼吉人自有天相,說什麼溫思露一直不日不夜的在照看她。
虛與委蛇的話聽的耳朵發膩,肖洛一句都不想應和,加上他是病人,才剛剛醒,即使那些人被他冷淡的態度弄的不高興,也隻有悻悻然地離開。
不一會病房內恢複了安靜,除了怔怔盯著床邊的花瓶發呆的肖洛,隻剩溫思露和肖母。
“你怎麼會把花剪成這樣?”肖洛很突然的問道。
病房裏的兩個女人皆是一愣,半晌後,還是溫思露反應的快,想起之前是肖母抱著花瓶進來的,趕緊提醒道,“伯母,阿洛問你話呢!”
“什麼?”肖母望向肖洛,心中的警鈴大作。
“我說,你怎麼會把花剪成這樣?”
肖洛微微皺著眉,從透明的玻璃瓶中抽出一隻水仙百合,被水泡著的根莖很新鮮,顯然不久前才修剪過。
隻是這個修剪的造型,有點像狗啃的。
這種難以言喻的造型,明顯跟肖母這種在法國居住多年,一直強調生活品質的貴婦不太像。
畢竟十年前,肖夫人因病去世以後,一直覺得自己上位有望的肖母,就惡補了一切貴婦必修課,插花自然也在其中。
肖母也看到了那個奇怪的花莖,一時也不知道作何解釋,支支吾吾道,“我隨便剪的……你還在病床上沒醒,我這當媽的,哪會有心思弄這些花花草草。”
肖洛眼皮一斂,把花插回瓶子裏,也沒有再接話,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溫思露的一顆心也因為肖洛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一直懸著,就找著機會挑起另一個話題。
“阿洛,上次酒會原本商量好媒體采訪環節被打斷了,這陣子我們一直對你的住院的事情保密,那些記者已經打了好幾次電話過來,問我什麼時候能把采訪補上。”
肖洛興致不高,聲音冷冷淡淡地,“你看著安排吧。”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這樣毫無熱情的聲音,落在溫思露的耳朵裏,卻聽的她亂了一池春水。
以前她很瞧不起肖洛,因為他是私生子又是個結巴,她幾乎從來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過,就連後來他回到肖家,當了樂天的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