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倒沒遇到旁的人,很快來到琉璃住的屋前,打開門,琉璃先進了屋,很快借著月光點亮了桌上的蠟燭。
她放下火石,才一轉身,卻差點撞到了歐陽灝。驚慌失措間朝身後一讓,又把火燭給撞倒了,屋內突然暗了下來。
仿佛間,她的耳畔似乎聽到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隨即,她便被攬入一個溫暖寬厚的胸膛。琉璃不是第一次與男人親近,可是,這一次,他身上的氣息讓她感覺一種深深的依戀,就像飛鳥依戀著藍天,蝴蝶依戀著花朵。她隻微微掙紮了下,便任由男人將她緊緊圈在懷中。
屋內很靜,但琉璃卻像度過了千年,究竟是誰的安排,使她在此時、此刻、此地,與他相識、相知、相慕。這一刻隻若冰雪溶解,悄然無聲之下,早已波濤湧動。
不知過了多久,隻聽歐陽灝在暗中輕聲道:“梨花,你能等我嗎?”
“等。”琉璃不假思索地答道。
歐陽灝不再說話了,隻是用力抱緊了些她。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輕地放開了她,點著了剛才被碰翻的蠟燭,琉璃的臉被燭光照得嫣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寬厚溫暖的大手拉過她的雙手,溫言道:“有些話,等我回來,慢慢和你說。”
琉璃忍不住抬眼瞧他,他的麵容一如第一次見到時那般冷峻,但是眼裏卻滿溢著溫柔之色,她漸漸地就要沉醉在這溫柔之海中了。
“歐陽……”她想喚他,卻突然打住,竟不知該怎麼叫他好了,總不見得再叫他“歐陽少爺”吧。
“你也如婉兒那般,喚我灝哥哥如何?”他輕笑道。
婉兒……聽到這兩個字,琉璃突然僵了一僵,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感覺到琉璃的異樣,歐陽灝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恰當的話,他趕緊解釋道:“婉兒……她是我妹妹。雖然不是親生的。”
琉璃心底苦笑了下,隻怕這個妹妹心裏並不這麼想,而歐陽灝,恐怕並不完全不知道白婉之心裏的想法吧。
她猛地想起了白婉之托付給她的事,趕緊從歐陽灝掌握中抽出雙手,從懷裏取出白婉之交給他的帕子,卻因為帶得過急,將自己繡的幾方絹帕也一塊帶了出來,落在桌上。
“歐陽大哥,這是婉兒托我給你,這是她親自繡的,囑我一定要交給你。”琉璃遞上了帕子。
歐陽灝接過帕子,看到上麵繡的鬆葉,便微笑起來:“也難為婉兒用功了,她可是從不拈針拿線的,這倒也繡得有模有樣。”
“正是。”琉璃不知為何,話說得有些澀起來。
不料歐陽灝繼續抓過她適才掉在桌上的幾條帕子,端詳了一番,讚道:“這幾條繡的竟很是不錯,想必是你這個老師教得好了。”
琉璃趕緊搶過那些帕子,嗔道:“這是我自己繡的。”
歐陽灝卻沒有讓她搶過去,聽了她的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如此正好,我正缺帕子用,這些就給我吧。”
“你不是有婉兒的嗎?還要我的做什麼?”琉璃急著要把自己繡的帕子搶回來。
她到底還是沒有搶過歐陽灝,歐陽灝早就將帕子都揣入懷中,笑道:“我可真得走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強壓住心底的失落,琉璃隻得道:“那你快些回去再睡會,別再在我這耽擱了。”
“梨花,還是那句話,很多事,等我回來,慢慢地說給你聽。”
說罷,深深地看了琉璃一眼,歐陽灝離開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