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刻,他的心情反倒釋然開朗了,竟還能笑得出來,也讓蘇子畫忍不住低笑出聲。

“畫兒,你能答應本王,在離開這裏之前,咱們就像從前一樣,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什麼也不要想,好嗎?”

冷元拓環抱著女人身體的手臂突然環得更緊,他突如其來的親近,莫名讓氣氛多了幾分詭異的曖昧,蘇子畫有些不能適應。

她抬臂輕抵著男人的胸膛,臉頰微熱,輕聲低嗔道:“冷元拓,你這算是占本小姐的便宜麼?別忘了本小姐現在可是有夫之婦,還望你能自重!”

冷元拓的胳膊卻將她環抱得更加緊密,低頭俯在她耳邊低喃道:“如果,你真要跟他過一輩子,那本王隻奢望能夠和你享受這最後幾日的獨處……從今往後,咱們再也回不去了!”

那淡淡傷感的低沉嗓音,如同弦律般沁入心扉,讓人無法拒絕,蘇子畫輕言道:“拓,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最好的藍顏知己,好哥們……”

“有你這句話,就算是這一刻死在這兒,本王也此生無憾了。”

冷元拓唇角的笑意越漾越落深,就這樣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給她溫暖,不讓她感受在他身體下麵,那些寒冷的冰石是多麼的鑽骨刺痛。

大雪一直下個不停,蘇子畫突然感覺到,他們生的希望似乎是越來越渺茫了,幸而還有男人溫暖的懷抱,讓她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女人被一陣刺骨的寒冷凍醒了,她睜開眼睛突然發現,狹小的石洞裏沒有了男人的身影,洞內的視線也變得明亮起來,她身下墊著的,正是男人身上那件厚實的衣袍。

突然頭皮一陣發麻,她突然意識到,男人為什麼要抱緊她,是因為他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抵禦了冰石的寒冷,為什麼他會抱得越來越緊,那是因為他也冷,需要她身體的溫暖來禦寒。

一陣惱懊由心而生,男人去了哪兒?身上的外袍也脫下來墊在了她的身下,他此刻一定很冷,心尖猛地一顫,清澈的水眸瞬間蒙上一層霧氣,仿若有一雙無形的手,觸撫著心底最最柔軟的那根弦,異樣的情愫在血液裏瘋狂流竄。

順著明亮的光線,蘇子畫這會兒才注意到,狹小的石洞此刻已經被破壞了,足夠容納一個人進出的洞口,沒想到她在睡著的時候,男人竟幹了這麼大一件事兒。

隻是,他的人呢?上哪兒去了,不會被山裏的雪熊給吃了吧?想到這兒,蘇子畫的心又緊緊揪成一團,匆匆爬起來朝著洞口走去。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洞口閃了進來,冷元拓衣著單薄,懷裏卻是抱了滿滿一堆東西,,蘇子畫定睛一看,男人懷裏抱著的幾張血跡未幹的狼皮和一堆切割好的肉,肩膀上還背負著一大捆撿來的柴火。

“拓,你……穿得這麼少出去,一定凍壞了。”

蘇子畫看著他那單薄的一身也覺得冷,順手從地上拾起男人的衣裳,隨手就披到了他的身上,將他周身包裹個嚴實。

“本王鑿開了石洞又去狩獵砍柴,渾身都是汗,怎會覺得冷。倒是你懷著身孕,千萬別染了風寒才是……”

冷元拓說著話,已經將手中那塊血跡未幹的狼風披到了她的身上,蘇子畫瞬間便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心頭同樣一陣熱。

“拓,咱們什麼時候下山?”

蘇子畫望望外麵的天,白皚皚一片,在這雪峰之上,壓根兒分不出何時是白日,何時是黑夜?

“外麵的雪太大,恐怕一時半會兒是下不去了,幸好今兒遇上了幾隻出來覓食的野狼,否則咱們恐怕就真得餓死在這裏了……”

冷元拓低笑出聲,著手將覆在地麵上的冰雪處理幹淨,直至看得見岩石,這才將拾來的木柴堆放好,隻見他暗運內力,掌風一推,已經在這處狹小的空間裏燃起了火苗。

緊接著,男人嫻熟利落的搭起架子,將事先切割好的狼肉穿到架子上開始燒烤,狹小的石洞裏很快便彌散著濃濃的肉香味道,惹得蘇子畫直摸肚子,愈發覺得餓極了。

“本王猜著你醒來肚子就該餓了……”

男人的低笑聲揚起,深邃的眸光不時瞥向蘇輕換,視線落在她捂在腹上的小手時,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拓,你真是個大大大好人,老天爺一定會保佑你,日後娶到天下最美最善良的姑娘。”

蘇子畫笑著走到火堆旁坐下,雖然被困在了山裏,可是她卻也不怨他,看著男人在冰天雪地裏,也依然將她保護得好好的,設身處地的時時為她考慮,換作任何一個正常的女人,怕也是沒法生氣了。

“本王不想當什麼大好人,這世道當好人有什麼用,你想要得到的……永遠都得不到!”

冷元拓低垂眼斂盯著燃燒的火苗,聲音越來越低:“隻要自己覺得幸福,就算做個卑鄙無恥的惡人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