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年考核
說是飯前小操，結果竟然是一個輕裝五公裏越野。吃完飯之後他們就又開始了體能強化訓練。
鐵蛋和準星很快就完全適應了警衛連的訓練生活。除了每天固定的飯前小操五公裏越野之外，他們每天早起是一個十公裏的武裝越野，早飯之後則是體能與射擊訓練，下午是各種軍事技能訓練，晚上是體能訓練，每周還有一天的野外生存訓練。另外，鐵蛋是文盲的事情很快就成了公開的秘密，為了能使鐵蛋成為戰場上的全能人才，班長每天還讓大家輪流抽出一個小時對鐵蛋進行掃盲教育。
就這樣，鐵蛋和準星在警衛連一待就是半年，這半年來二人每天的生活既充實又快樂，而現在他們即將迎來他們的半年考核。
鐵蛋他們的半年考核和其他基層連隊完全不同，軍裏特意為他們安排了一個師作為他們的敵軍，讓他們以一個連的力量去對抗一個師。
以一個連的力量去對抗一個師，這聽起來多少有點不可思議，可是軍長就是這麼下達命令的。正如軍長當初所說的那樣，軍裏麵沒有什麼特種部隊，如果說有的話，那警衛連就是特種部隊，要是連一個師也戰勝不了，那這半年的訓練就算白廢了。
鳳起山就是敵軍所防守的地方，鐵蛋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端掉敵軍的師部，生擒師長王天，這樣他們就算勝利了。
為了便於行動，連長徐風決定將隊伍化整為零，以班為單位潛入鳳起山，最後在敵軍師部外兩公裏的地方集結，然後一口氣端掉敵軍師部。
鐵蛋身穿綠色迷彩服，手裏麵拿著自己的95式自動步槍，腰間插著一把軍刀，另外還有水壺、彈藥、急救包和可維持兩天熱量的壓縮餅幹。他們已經潛入鳳起山一天了，白天的時候他們不怎麼行動，晚上則迅速向鳳起山深處潛去，盡量避開敵軍的耳目，能不和敵軍交手，他們就盡量不和敵軍交手。
潛行了兩個小時之後，鐵蛋等人被阻斷了去路。在他們麵前是一條崎嶇的山路，山路被一個連隊的兵力把守著，兩邊則是陡峭的山崖，他們要想從這裏過去就必須經過把守這裏的連隊同意才行。
鐵蛋等人躲在山路兩側的草叢中，負責偵察的李虎回來之後，他們就迅速集合在了一起，安排兩個人警戒，其他人則聽著李虎的彙報。
“對方的人數在八十人左右，能看到的武器有四挺重機槍，另外還有兩名狙擊手，每隔十分鍾就會有人巡邏一次，我看我們就隻有和他們打了。”李虎講道。
鐵蛋握了握手裏的槍，以目前的情況看來他們確實隻有和對麵的敵軍交手了。而這時班長魯衛國卻搖了搖頭講道：“不行，我們不能開槍，一開槍我們就會暴露自己，再想要接近敵軍的師部就難了！”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留在這裏不動？”準星詢問道，在他看來，他們以一個班的兵力去偷襲眼前的連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費不了多少事就可以將對方拿下。
“我們不能暴露目標！”魯衛國堅定地講道，說著瞟了一眼敵人所在的地方，眉頭微皺了一下講道：“大家分散開來，等等看有沒有機會，如果天亮還沒有機會，我們就強行突破！”
“是！”鐵蛋等人低應了一聲就又四下隱藏起來。
為了便於觀察敵軍的動靜，鐵蛋藏身在一棵樹上，茂盛的樹葉將他的身形完全隱藏起來，即使在白天都很難被發現，更別說是在漆黑的夜裏了。看著對麵的連隊，鐵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和處處謹慎的他們比起來，對麵的敵人實在太鬆懈了，除了十多個值勤的人員外，其他人散亂地聚集在那裏侃大山，就連值勤的人也不是很認真，有的幹脆將槍靠在那裏隨意走動著，要是現在和這些人動起手來，鐵蛋相信他們班十分鍾之內就可以解決戰鬥。
對麵的家夥們雖然表現得非常鬆懈，但是絕不離開山路，就駐紮在那裏,將山路堵得嚴嚴實實，確實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一直等到東邊天際露出了魚肚白，鐵蛋等人也沒有機會從這裏通過，而此時對麵的敵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就連值勤的家夥也是抱著槍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如果在這時候動手，鐵蛋他們將會更加方便，因此大家都將目光看向了班長魯衛國，等待著他的指示。
魯衛國雙眼緊緊地盯著對麵，此時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他舉起左手準備下達進攻的命令。
“嘀……嘀！”兩聲喇叭從對麵傳了過來。
鐵蛋向敵軍看去，隻見從對麵駛過來一輛軍用卡車，司機正按動喇叭讓擋著他去路的士兵讓道，而這時班長也將手放了下來，示意大家再等等。
鐵蛋看到一名上尉走到卡車前和司機說了句什麼，然後就命擋著道路的士兵讓路，接著卡車就緩緩地從對麵駛了過來。
“鐵蛋。”魯衛國輕叫了一聲。
鐵蛋扭頭見班長伸手指了指卡車，明白班長是想讓自己劫獲卡車，於是就點了點頭，雙眼看著前方，靜靜地等待著卡車的到來。
卡車上麵就隻有一名司機，此時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他根本就不知道道路兩旁隱藏著敵軍，更不知道他頭頂的樹上藏著鐵蛋。
卡車行駛到樹下，鐵蛋兩腿夾著樹幹使自己身體倒垂，接著雙手在卡車車頭上麵一按身體便落到了車頂上，動作如猴子般敏捷，所發出的聲響完全被卡車的馬達聲所掩蓋。車子拐了個彎，鐵蛋將身體向下探去，槍口順著車窗伸進去指著司機的腦袋，冷聲叫道：“停車！”
“吱……”
卡車停了下來，司機馬上就舉起手低聲叫道：“別開槍！”說著將頭扭了過來，驚叫道：“鐵蛋？！”
鐵蛋剛剛打開車門伸手進去抓著對方的脖子準備將其放倒，可在這時聽到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微微一愣，不過並沒有猶豫太長時間，在對方叫出第二聲之前他已經將他拉到車外按倒在了地上，順手還抓了一把泥土塞到了他的嘴裏，接著將他兩手扭到背後，拽下對方的鞋帶將其兩手的大拇指綁在一起，最後一隻腳踩在對方的背上用槍抵著他的腦袋，一整套動作下來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準星和其他人從後麵趕過來時見鐵蛋已經將俘虜給收拾掉了，於是輕拍了一下鐵蛋的肩講道：“好樣的！”說著見地上的俘虜還在不斷地掙紮著，就蹲下來在對方的腦袋上打了一下，並抽出匕首嚇唬對方：“再叫我就宰了你！”
“嗯……”對方這時反而哼得更厲害了，要不是嘴裏被塞滿了泥土，可能早就大喊大叫了起來。
準星的目光在俘虜的臉上一掃，驚聲叫道：“吳森！”
“嗯，嗯！”俘虜用力點了點頭，兩眼乞求地看向準星和鐵蛋。
“怎麼，你們認識這小子？”班長魯衛國問道。
鐵蛋點了下頭講道：“他叫吳森，和我們兩個是同一新兵連同一個班的戰友！”說著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的吳森，向魯衛國講道：“班長，要不我先把他鬆開吧？”
“要是這小子叫喚怎麼辦？”魯衛國有點遲疑地問道。
鐵蛋蹲下身子向吳森講道：“我現在放開你，不過你得保證不出聲，行嗎？”
“嗯，嗯！”吳森拚命地點頭，接著又看向了魯衛國，像是在做保證。
魯衛國蹲下身子衝吳森講道：“小子，現在你是我們的俘虜了。看在鐵蛋和準星的份兒上我就先放了你，但是你給我記住，千萬別跟我玩什麼花樣，要不然我非廢掉你不可！”
“嗯，嗯！”吳森再次做保證地點了點頭。
魯衛國向鐵蛋講道：“好了，放開他吧。”
“咳……咳……呸！”吳森拚命將嘴裏的泥土吐了出來，接著扭頭向鐵蛋叫道：“水，快點給我水！”鐵蛋慌忙將自己的水壺遞了過去，吳森一把奪過水壺就將水往嘴裏灌，把整壺水都用來漱口了，最後白了鐵蛋一眼，冷冷地講道：“臭小子，剛才我叫你的名字時你認出我了沒有？”
“認出了。”鐵蛋點了點頭。
“那你還這樣對我？”吳森生氣地叫道。
鐵蛋顯得無辜地回道：“你是敵軍！”
“那……那你就不能輕一點？”吳森顯得無奈地講道，說著瞅了一眼從嘴裏吐出來的泥土講道：“你看這都是什麼玩意，你就不能少塞點兒？”
“少塞的話就沒用了，你還是能叫出聲！”鐵蛋講道。
“你！”吳森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了，別浪費時間了！”魯衛國打斷了二人的對話，瞟了一眼身邊停著的卡車講道：“你是汽車兵？”
“不是的話，那這車我是偷來的？”吳森沒好氣地講道。
魯衛國瞟了一眼鐵蛋和準星，要不是二人認識吳森，他非得再給吳森點苦頭吃不可。
準星看出了班長的想法，就抬腳在吳森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講道：“你小子說話就不能好聽一點，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們的俘虜，最好好好地配合我們！”
“好，好，知道了。”吳森揉了揉屁股講道，心裏卻是一股子的氣，瞟了眼鐵蛋、準星，實在想不到三人會在這裏相遇，而且自己還成了他們的俘虜，這讓他心裏著實不爽。
魯衛國接著問道：“你現在要去哪裏？”
吳森一聽到這話就有點兒火了：“媽的，我昨天早上才往這裏送了一車麵，半夜卻又將我叫起來說麵沒了，讓我重新回去拉麵！”
“麵怎麼會沒了？”準星詢問道，他知道一個師每天都會消耗很多糧食，可是也不會消耗得這麼快！
“我怎麼知道！他們說麵全被水給衝了，可是昨天又沒有下雨，哪會被水衝呀？”吳森納悶地講道。
準星輕輕地笑了笑，他想到一定是其他班幹的好事，先將敵軍的糧食毀掉，使得敵軍大亂，隻是效果好像並不怎麼明顯。
“小子，看來你現在要改變行程了！”魯衛國露出了笑容。
“為什麼？”吳森仍舊沒有明白過來。
鐵蛋看了看班長魯衛國，輕輕地笑了笑：“吳森，你能不能送我們過去，我們不想和前麵那個連隊交火！”
吳森現在算明白過來了，他愁眉苦臉地講道：“不送可以嗎？要是讓領導知道是我把你們幾個帶進去的，回去後我一定會挨批的！”
鐵蛋想到大家是戰友，並不是真正的敵人，就回頭問道：“班長，怎麼辦？”
魯衛國卻沒有鐵蛋那種仁慈之心，硬氣功了得的他一隻手就將吳森從地上提了起來，冷聲講道：“小子，你別忘了你是我們的俘虜，對待俘虜我們是不需要商量的，我們需要的隻是武力逼迫，如果你想嚐一點苦頭的話，那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的願望！”
吳森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應道：“我帶你們過去，放下我，我帶你們過去就是了，快點放下我！”
魯衛國將吳森放下來，扭頭向其他人叫道：“上車！”
吳森見眾人身手敏捷地跳上了車，有的藏在後車廂的遮雨布下，有的藏在車底部，轉眼間都消失不見了，他麵露佩服之色，不過看到眼前的魯衛國之後卻皺了皺眉，扭頭向身邊的鐵蛋低聲問道：“喂，你們班長怎麼這麼凶，真不知道你和準星是怎麼熬過來的！”
鐵蛋輕輕笑了笑回道：“其實班長他挺好的，剛才他是在嚇唬你！”
“是嗎？”吳森懷疑地看了魯衛國一眼，一想到剛才的事情就打了個寒戰。
鐵蛋和魯衛國藏身於駕駛室裏司機後麵的座位上，身上被一件軍大衣蓋著，兩雙眼透過縫隙盯著前麵的吳森。
吳森此時並不好過，一條軍用皮帶將他和椅子綁在一起，隻要不打開車門，在外麵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來，另外還有一把軍刀從後麵伸過來抵在他的屁股上，魯衛國威脅說他要是有不軌的舉動就一刀插進他的屁股裏，這讓他如坐針氈。吳森發動起車子講道：“坐好了。”
“嗯。”鐵蛋點頭應了一聲，接著將露在外麵的腦袋用軍大衣蓋上。
吳森轉動方向盤將車子掉了個頭，又原路返了回去，剛剛為吳森放行的士兵見吳森又返了回來，就將其攔下問道：“兄弟，你怎麼又回來了？”
“怎麼，我回來還得向你打聲報告嗎？”吳森沒好氣地叫道，他這麼說一來是因為心裏不爽，二來是想惹惱對方，也好讓對方發現自己車上藏著的敵人，可惜對方並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恰在這時那名先前和吳森打過招呼的上尉又走了出來，見到車子就走了過來，衝吳森問道：“你不是回去拉麵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鐵蛋將手裏的槍握了握，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萬一對方檢查車子就準備動手。
“哦，我忘了拿麵條，所以就回來取了！”吳森對上尉說話的語氣還算好。
上尉走過來隨意地向車上瞟了一眼，接著就揮手向士兵們吩咐道：“給他騰出條路來！”
“是！”士兵應了一聲就讓出一條路來。
吳森在車上敬了一個禮叫道：“上尉，再見了，一會還得麻煩你！”
“小意思！”上尉應了一聲就示意吳森開車。
“噗！”
這時車子一晃竟然熄火了，吳森衝上尉笑了笑講道：“對不起，我太緊張了！”說著就擰動車鑰匙去打火。
“滋……滋滋……”一連幾次都沒有打著。
上尉拍了拍車子笑道：“兄弟，看來你回去得換一輛車才行！”
“是呀，是呀！”吳森幹笑了一聲，而在這時他感覺屁股傳來一陣刺痛，就再次擰動鑰匙，“嗡”的一聲汽車就點著了，他向上尉揮了下手就踩動油門慢慢向前駛了出去。
經過這個連隊把守的山路之後有一段無人區，魯衛國一下子從軍大衣下鑽了出來，伸手掐著吳森的脖子叫道：“小子，我看你活膩歪了！”
“痛，好痛呀！”吳森邊叫邊將車子停了下來。
鐵蛋見吳森的臉已經漲紅了，就抓住魯衛國的手腕叫道：“班長，你會掐死他的！”
“你沒看出他剛才想要出賣我們？”魯衛國向鐵蛋叫道。
鐵蛋嗬嗬憨笑了一聲回道：“我們現在不是沒事嗎？”說著瞟了一眼吳森，接著講道：“如果他真的想要出賣我們，就算我們再怎麼威脅他也沒用，我們又不能真的殺了他！”
“小子，你要敢再耍花招我就讓你好瞧！”魯衛國說著便鬆開了手。
“咳……咳咳！”吳森劇烈地咳了幾聲，扭頭感激地看了鐵蛋一眼，苦笑一聲講道：“謝謝你。”
“沒事，隻要你以後別這樣就行了。”鐵蛋憨笑了一聲。
吳森再次發動起車子，一邊駕駛著車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鐵蛋聊著天：“鐵蛋，你和準星這半年是怎麼過的，有意思嗎？”
“訓練，每天都訓練，特別有意思！”鐵蛋樂滋滋地回道。
“每天都訓練？”吳森有點吃驚，從後視鏡裏看到鐵蛋點頭，就低聲講道：“訓練有什麼意思！”說著又向鐵蛋講道：“唉！本來我想讓我老爸把我調去師部的，可沒想到卻把我安排到了汽車連，結果我每天都和方向盤打交道，整個一個車夫！”
“嗬嗬，開車很有意思！”鐵蛋笑道。
“有意思？”吳森一愣，扭頭見鐵蛋盯著自己手裏的方向盤看，就講道：“對了，鐵蛋，你好像不會開車，對吧？”
“嗯。”鐵蛋點了點頭，雙眼依然盯著吳森手裏的方向盤，他搞不懂吳森是怎麼控製這麼一個大家夥的。
吳森輕輕一笑：“這個好辦，有機會的話我教你怎麼開車，這玩意兒好學！”
“真的？”鐵蛋興奮地叫道。
“嗯。”吳森點了點頭。
鐵蛋扭頭叫道：“班長，你聽到了嗎？吳森說要教我開車！”
“跟他有什麼好學的，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要開駕駛課了，到時候你自然就會學會的！”魯衛國講道，說著又衝吳森叫道：“專心開你的車，少他媽廢話！”
“OK！”吳森無奈地叫道，低聲嘟囔道：“連話都不讓說了。”
車子又行駛了一段距離，路上雖然也遇到了一些崗哨，可是他們都沒有對吳森進行盤問，吳森拉著一車的敵人不斷向師部靠近。
“到哪兒了？”鐵蛋看了看窗外的景物詢問道，這麼長時間車子一直在山上的土路上繞來繞去，搞得他有點轉向，不知道到什麼位置了。
“如果幸運的話，兩個小時後你們就能到達師部！”吳森回道，說著他又罵了一句：“這路真他媽的難走，要是在公路上跑的話，最多半個小時我就能把你們送到！”說話間他看到前麵路上有一個人走在正中間，剛好把路給擋住了，就將頭探出車窗叫道：“喂，讓開，快點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