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亦修簡直快要氣炸了。
又是好幾站過去。
陸亦修也沒見陳應月走過來,還是要死不死地站在走廊中間,他真恨不得把她拎過來。隻不過他實在不高興做這麼掉價的事兒,他死要麵子,就是要站在後頭,等她跟他打招呼。
他就躲在車廂後頭,時不時地朝她那邊瞥。
結果就在他朝她那邊瞥的時候,他看見有個中年男人趁著擁擠的人潮,正不斷靠向陳應月,一隻手還伸進了陳應月的書包裏,搗鼓了一陣兒,從她書包裏摸出來一個牛皮紙信封的袋子。
陸亦修記得,這是白天老師發給她的助學金。
包背在身後,陳應月顯然沒察覺,一門心思地在看風景。
陸亦修見狀,三步並作兩步,推開人群跑到陳應月的身後。趁著公交車刹車的瞬間,他輕輕往前一衝,小偷手裏的牛皮紙信封沒拿穩,重新又落進了陳應月的包裏。
小偷察覺不妙,趕忙從後門跑下了車。
此刻,陳應月拉著公交車把手,陸亦修比她高了一頭,握著連接把手的欄杆,騰出一隻手敲了一記她的腦袋。
陳應月回過頭,見陸亦修突然出現在她背後,還湊得那麼近,臉“唰”地一下紅了。
不知道臉紅是不是會感染,陸亦修的臉也紅了。
“喂,陳應月你書包拉鏈開了。”陸亦修盡量裝作若無其事。
陳應月取下書包,檢查裏頭的東西,在確認助學金完好之後,她才舒了一口大氣:“謝謝。”
陸亦修白她一眼:“你連自己遭小偷都沒發現嗎?”
“剛才有小偷?!”
“不然你覺得你的書包拉鏈為什麼會開。”
“你看見了?”
“廢話。”
“他偷我的東西,你怎麼不抓住他?”陳應月心急火燎地。
“車上人那麼多,鬼知道哪個是不是他的同夥。”
“也是。”陳應月冷靜下來,想到隻是虛驚一場,眼角微微綻開了花兒:“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知道了。”
這是通往市中心的公交,人流來來往往,也沒見車廂內有過些絲空隙。
陸亦修和她靠得很近,依稀能聞見她身上,那股衣服曬幹後,淡淡的陽光味。一時間,他心猿意馬:“剛才你怎麼裝作不認識我?”
“你不也裝作沒認識我嘛。”
“那要是我不過來,你是不是就不過來跟我打招呼了?”陸亦修賭氣的模樣像個小孩子。
“嗯,如果我下車的時候你還在的話,應該會吧。”
陸亦修有點高興:“那你在哪站下車?”
“最底站。”
“陳應月你他媽耍我呢?”
看著陸亦修氣急敗壞的模樣,陳應月咯咯地笑。
陸亦修不解氣,悶悶地念叨:“剛才那個小偷也不知道長沒長眼睛,他哪隻眼睛看出來你像有錢人了我可不得挖了它。要偷東西,也得找小爺我這樣的啊。”
陳應月惡狠狠地等了他一眼。
市中心的這一站,人特別多。
“喂,靠近點。”
“幹嘛。”
“把包湊過來點。”
“幹嘛。”
“難不成你還想再被偷一次。”陸亦修恐嚇她。
當然這樣的恐嚇很見效,陳應月乖乖地往他身邊湊了湊。
此時此刻,陸亦修簡直恨不得要打人。
他真他媽不知道為什麼。
陳應月靠緊他的時候,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上了。
還有她身上那股說不出的味道,真他媽好聞死了。
有多好聞呢?
陸亦修覺得他沒法用詞語形容。
得用盡世界上所有髒話當前綴才能形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