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掃了掃周邊，撇著嘴：“嘖嘖嘖，這麼晚打電話，不知道是人是鬼喲。”
宋三月：“淩若當然是人！”
然後不由分說就要走，可她不識路，走了一陣子還沒有繞過剛剛的樹林，氣得直跺腳。一個轉身想要折回去，就瞧見了南和。
“你怎麼陰魂不散？”
南和揚手指向東南方：“從那邊走，才能走過去。”
宋三月扁扁嘴，撂下一句謝謝就轉換了方向。
望著那急匆匆的背影，陸九霄平靜的眸子裏泛起了淺淺的波紋。
南和踩著青石板路過來，食指戳在陸九霄的肩：“你說你，明明擔心她，還非要讓我去跟她說，你自己深藏功與名？”
陸九霄袖在手中的指節微微蜷曲，而後垂下眼瞼：“有事她會召我。”
“妖君大人，我怎麼看你對這姑娘格外上心？”南和眉梢挑起，故意發問。
陸九霄沿著來時的路緩緩而行，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然而南和就是不肯放棄，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問，最後竟然說：“你是不是要開始第二春了？”
沒辦法，陸九霄隻得澄清：“她身上有那個印記。”
“真的假的？”南和的臉色驟然變得嚴肅，“是你找了很多年的那個？”
他急切地抓住了陸九霄的手臂，突然想起來他並不喜歡被人觸碰，就又訕訕地垂下了手。
陸九霄步伐加快，眉頭微皺：“對。”
說得倒是挺正經，但要是按照陸九霄一貫的作風，找到了也就關在府上，頂多給她吃給她喝不讓她死了就行，又怎麼會遷就到她想離開就讓她走？
南和搖搖頭，跟上了陸九霄的腳步。
宋三月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才找到來時的那扇門，剛跨過去，一陣蕭瑟的秋風吹動了地上落葉，發出了極其輕微的響動。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鍾，街上基本沒有幾個人，初秋的天氣還是有點冷，宋三月雙手抱胸，害怕之下步伐也邁得飛快。
淩若說她被困在家裏出不來了，本以為是在走樓梯，但是繞來繞去還是會繞到家門口，而且隻要打開門，就會看到她母親吊在燈上，脖子裏纏著一根黑色耳機線。
淩若家裏沒有錢，住的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裏麵每一家每一戶都挨得很近。宋三月踩上老舊的木質樓梯，被那咯吱咯吱的音色驚得脊背上冷汗冒出。
即將到達的時候，宋三月聽見樓上有動靜。
她扒拉著扶手，小心地探過身子去看，視野中是個模糊的影子。
從身高來看，應該是個男人。
“梆梆梆！”
男人在不住地敲門，力氣越來越大，幾乎要把門板給拍破。
很突然地，男人像是發現被窺視，一眼看了過來，眸光淩厲而明亮。
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宋三月認出了這個人：“淩叔叔？”
淩獨勇愣了下，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你是”
“我是淩若的同學。”宋三月從陰影裏走了出來，沿著木質扶梯上來。她先前見過淩獨勇幾次，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很胖，臉上油光水滑的，現在卻是瘦的如同幹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