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白這一覺睡得時間特別長,期間給他量了幾次體溫,確定溫度沒有太高,索性就沒有喊醫生過來。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的體溫終於有所下降,接近三十八度。
馮媽激動地雙手合十,不停地說觀音菩薩保佑。
我偏頭看著她誠心誠意的樣子,忽然覺得,她是真的很疼馮若白,幾乎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
之前我還懷疑過她是不是在中藥裏動手腳,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我想多了。
馮若白一直沒醒,馮媽領著我去客房休息。
我渾渾噩噩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天色昏暗,一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
我估計馮若白可能會醒,連忙朝他臥室走了過去。
走到門前,隱約聽見裏麵稍顯激烈的說話聲。
我愣了一下,聽得出來那是馮媽的聲音,除此之外,偶爾會有一兩聲低低的聲音,應該是馮若白。
馮家的隔音效果很好,根本聽不清她們說了什麼。
我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敲了敲門。
沒等多久,馮媽就過來開了門。
我迅速打量了一下,發現她眼眶紅通通的,臉上有一滴眼淚還沒有擦幹淨。
謎團在我心中越裹越大,我又是好奇又是擔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反觀馮若白,他安安靜靜地靠在床頭,除了臉色還有點泛紅,其他一切正常。
“醒啦?”我連忙走過去,笑著問道,“感覺怎麼樣?”
他的視線忽然閃躲了一下,估計是不好意思,尷尬道:“本來準備陪你散心的,結果害得你陪我進了醫院。”
“這有什麼的,你不是也替我叫過醫生。”我揶揄道。
馮若白說:“馮媽,你先出去吧,我跟右右說說話。”
“好。”馮媽點點頭,歎著氣出了門。
他剛剛醒過來沒多久,現在體溫還有一點偏高,閑聊了幾句精神就跟不上,又躺回床上睡了過去。
我在馮家住了兩天,直到他身體徹底恢複過來。
這兩天他的情況反反複複,高燒剛剛退掉沒多久,手腳就涼的跟冰塊一樣。
都說人是恒溫動物,我卻感覺他的體溫隨時都在變化,一旦控製不好,就可能出人命。
等他恢複的差不多了,我才從馮家告辭。
馮若白說新年的時候希望我能一起過,我也答應了下來。
我回了一趟水雲頌,是大早上偷偷回去的,那時候人少,也不會碰見我不想看到的人。
宋城辦公室的鑰匙我手裏有一把,開門以後,我直接進了隔間,把馮若白給我畫的那幅畫拿了出來。
這算是我在水雲頌裏的最後一件東西。
以後我不想再回到這個地方。
我抱著那幅畫回了家,雯雯在許老板那裏浪了好幾天,累的倒在沙發上,鞋子直接扔在茶幾上,整個人邋遢的不行。
看到我回來,她轉了轉腦袋,有氣無力道:“回來啦?”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抱著那幅畫就要回臥室。
雯雯一把拉住我的衣服,眼睛“蹭”一下亮起來,衝我擠眉弄眼道:“什麼好東西?”
“沒什麼,就一幅畫。”
“瞎扯。”她不信地晃了晃腦袋,八卦道,“兩個小年輕你儂我儂的,他就送你一幅畫?”
說著將畫從我手裏搶過去,直接攤在沙發上。
看到上麵的背影,雯雯激動地飆了一句髒話,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笑道:“行啊你,我可真沒想到,宋城居然有這樣的水平。”
“我也想不到。”我低聲感歎了一句,平靜地說,“畫是馮若白送的,我跟宋城分手了。”
雯雯張成“o”型的嘴巴就這麼誇張地定格住,片刻後,嘴角抽動了一下,連忙將畫卷好放到茶幾上,抱著我往沙發上一坐,滿不在乎道:“分的好,那種人渣難道還留著他過年?”
我還什麼都沒說,她就直接把人打成了人渣。
不過這話聽著舒服,我將腦袋埋在她懷裏,不懷好意地在她胸口蹭了蹭,悶聲道:“再說兩句好聽的。”
“買豬看圈,”雯雯大大咧咧地指了指一旁的小粉,“你瞅瞅小粉什麼德性,它都這樣了,宋城比它還不如。”
“右右我跟你說,你跟他分手,那是早死早超生。以前怕你生氣我都沒敢說,就宋城那個慫樣,配得上你嗎?心性不定,拽的二五八萬,看到就恨不得上去甩他一個大嘴巴子,他”
“行了行了,再說我都要笑出來了。”我拍了拍雯雯的胳膊。
她一心維護我,不過維護到這個程度,讓我很感動,又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我感歎道:“還是你們家老許好,對你真是百依百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