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師回朝(2 / 3)

“嗯……”蘇木陷入沉思。

“哈哈,好了,今日便不再談這些事了,過後再說。”

“皇城內沒事兒,不代表皇城之外什麼也沒發生。”蘇木突然說道。

“皇城外?”

“夫君在北伐,戰事順利,季河清將軍與蒹葭夫人在尹州平叛,也未見波瀾,唯一之後出了大事的隻有王金易將軍……”

突然一陣涼意襲來,陶臣末打了個冷顫。

“莫非盤龍口的戰事與此事有關?”陶臣末有些驚駭的說道。

“會不會是我們想多了,這件事不至於關聯到如此之遠吧。”蘇木說道。

“說到此事,成國公最近如何?”

“成國公自盤龍口慘敗歸來之後被陛下問詢,據邊相所言,狀況不是很好,畢竟他征戰四方,從未遭遇過此等潰敗,心裏有些落差也在所難免。”

“我得找個時間去看看他。”陶臣末若有所思道。

“可重臣私下會麵是大忌,夫君剛立大功,還是小心為上。”

“這你放心,我明日先去見見陛下,一來還有諸多北伐之事需要詳報,二來嘛,便明確請示陛下,光明正大的去看看王兄。”

第二日,陶臣末先是進宮麵聖,爾後便明說了想要去看望看望近況不是很好的王金易,程錦尚不是不知道王金易因為盤龍口慘敗一事心情低落的情況,於是也沒有多想便既同意了。

陶臣末凱旋,王金易自是跟隨程錦尚一起前去迎接的,但那時候因為皇帝在場,他們也沒說上什麼話,這一次,算是真正的故人相見了。

故人相見,自是有很多情緒,雖說王金易不會因為一戰失敗而失去皇帝信任,但是這一仗實在是輸得太慘了,他幾乎沒有什麼還手之力,皇帝暗中安排的計劃也被迫流產,他內心有對莫名喪命的數萬將士的愧疚,也有對皇帝信任的辜負感。見到載譽歸來的陶臣末,他的內心當然感慨萬千。

“陶兄怎的來到我府上了?”

“怎麼,不歡迎我?”陶臣末打趣道。

“陶兄大勝而歸,為大渝收複北境三州之地,能來我府上,豈有不歡迎之理?”

“王兄,你這是陰陽怪氣還是真心這麼想?”

“我王金易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看你這話說的。”王金易笑道。

陶臣末自然是相信他的為人,便也繼續笑道:“這才對嘛,聽聞你最近有些不快,可還是因為盤龍口一事?”

“陶兄私下見我可是得了陛下應允?”

“自然是。”

“那陶兄是替陛下問還是?”

“這麼說吧,陛下自是有意讓我來看看你,但我來不是替陛下傳話,也不會向陛下傳話,我隻是很想知道盤龍口到底發生了什麼,因為最近我聯想到一件事,讓我十分後怕。”

“與盤龍口一戰有關?”

“最好是不相關,如若是相關,那這件事恐怕就牽涉太多了。”

“來來來,你仔細跟我說說,你聯想到了什麼事。”王金易迫不及待的問道。

“喲,都在?”

這時候,邊向禽竟然也來到了王金易的府上。

“我說宰相大人,你一文官之首天天往我這武將府上跑,是真不怕事兒?”王金易無奈道。

“我這不怕你想不開尋短見嘛,放心不下放心不下。”

王金易隻得無奈搖搖頭。

“放心放心,這點事兒我都擺不平,這宰相豈不白當了。”邊向禽隻管樂嗬嗬道。

“陛下不會又讓定國公來問詢什麼吧?”邊向禽問向陶臣末。

“這話意思可多了,照這麼說,邊相你是來替陛下問詢的?”陶臣末問道。

“是啊,這事兒我可早就給成國公交代過了,你以為我還真是怕他尋短見,他一武夫,這點兒承受力都沒有,不如天天在家抱著小妾吹拉彈唱好了。”

王金易再一次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看要照你這麼說話,王兄沒自尋短見的意思也會讓你給逼上這條路。”陶臣末也無奈道。

“你以為先賢說勝敗乃兵家常事是一句廢話?武將最重要的是臉皮,打得了勝仗還得經受得住失敗,若是戰敗一次便覺抬不起頭,那便沒法做將軍了,而像我這樣的文臣最重要的則是要嘴皮子厚,什麼話都能說,歪理也能說成大家之意,明白嗎。”

“你們二人這是一起來擠兌我的吧?”王金易都快哭了。

“行了行了,把門帶上,看這天氣,快下雪了,烤烤火烤烤火。”邊向禽邊說著邊往火爐子上靠。

王金易示意門人帶上門,門人自是心領神會,帶上門,站到了很遠的地方去了。

“陶兄,適才你說你聯想到一件事可能與盤龍口有關,不知是何事?”三人坐定,王金易這才緩緩問道。

“其實這件事與盤龍口大戰並不一定有聯係,可能僅僅是因為我想太多了,但你知道,人一旦有了疑慮,便會想盡辦法去弄清楚事情原委,這就是我來你府上的真正原因。”

“到底什麼事?”邊向禽也問道。

陶臣末將手伸到赤紅的燒炭之上,略作沉思,這才開口問道:“二位可信得過在下?”

“這都什麼話,你我生死同袍,如何會信不過?”王金易道。

“是啊,我雖未與二位在沙場之上出生入死,但你我都是從雲陽一路走來,相互扶持,都是前朝叛逆變成了如今新朝的開國功臣,這份交情可不是誰都能比的吧,陶老弟有什麼事盡管直說,你我兄弟三人好好分析分析,看看盤龍口一事是否當真隻是一場偶然的敗仗。”邊向禽也由衷的說道。

“既然二位信得過我那可否先不要追問到底是何事?這一來因為我並不確定這兩件事是否有關聯,二來嘛,若真如我猜想那般,那此事幹係異常重大,不管真與假,必然牽連甚眾,我不說並非有意藏掖或是故作高深,而是為了保護二位不受牽連。”

“這麼嚴重?”邊向禽疑惑不止。

“可能比我說的還要嚴重許多,所以在沒有證實兩件事是否有關係之前,我還真不知該不該告訴二位。”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追問,因為我信得過陶兄,有些事確實是少一個人知道便少一分風險,陶兄想知道什麼,盡管問,西征之事我定悉數告知。”王金易道。

“出征之前,除了陛下與王兄,有沒有第三人知曉實際上你的目的是轉道西北安州?”

“絕無第三人知曉。”

“陛下交代此事時,可有旁人在,比如內廷太監或是宮女?”

“當時陛下是摒退了所有下人之後與我交代的,並無太監、宮女在場。”

“那麼你是何時告知賬中將士要轉戰盤龍口?又告知了些什麼人?”

“進入涼州之後,我一直都是打著追捕陸守夫殘餘的幌子在逐漸向北靠近,陛下暗令北上之事,全程保密,當時在離盤龍口還有一百五十裏地的黃草坪修整之時,我才將要急行北上的命令下達,而且隻是下達給了王立陽和肖成德二人,我命王立陽為前鋒,先行一日出發,先占領盤龍口詳查安州衛戎大軍動向,我與肖成德隨後跟上,且特意要求二人隻管領兵向北,不用告訴手下將士們目的地。”

“然後就發生了一切?”

“沒錯,一日之後,前方來報,說我前鋒大軍遇襲,戰況不查,待我與肖成德趕到,王立陽兄弟及其部眾大部被害,我等正實施營救之時再遇突襲,未成防禦之勢便即亂了陣腳,以致,以致大敗。”

“王立陽兄弟戰死,不可能是他泄露機密,肖成德一路與你隨行,也不可能透露軍情,就算他二人當時布置任務之時不小心說漏了什麼,王立陽也是即時出發,細作就算知道實情之後向衛戎人傳達,那大軍北上的消息也應當是與王立陽同時到達盤龍口,衛戎不可能這麼快就集中兵力並設伏於此,我一直都認為衛戎人是早就知道你們要經盤龍口北上而事先設伏,隻等你們往口袋裏鑽。”邊向禽定定道。

“邊相說得沒錯,王立陽是什麼人我比誰都清楚,更何況他不可能自陷絕境,肖成德是你的老部下,你也應該有判斷,這麼看來,軍機不可能是在行軍途中泄露的。”陶臣末道。

“我的兵我知根知底,肖成德也險些喪命於盤龍口,自然不可能是他,我與邊相想法一樣,你還在北境之時我便與他說過,兩月以來,我都在回想每一個細節,行軍途中,絕對沒有泄露軍機之處,思來想去,隻有兩種可能,其一,陛下曾不小心向其他人透露過他的意圖,此雖大逆不道之推測,但並非沒有可能,其二,有高人暗中分析了此次西征之真正目的,預料到我大軍會尋機北上突襲安州,爾後選好幾個關口早早設伏,盤龍口隻是其一。”王金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