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聽著,先是一愣,隨即隱忍著痛哭起來,雙肩不由自主的抖動著。

街邊車輛來回穿梭,偶有車輛停靠,林深抬抬眼皮看著遠方的夜空,也不應答,車輛一輛一輛的駛離了。

良久,林深背對著女孩說:“那樣……也好,你……好好的就……就行,我等你。”

林深的話說的艱難,說的痛苦,這一句話好像耗費了林深大半生的氣力一般。

女孩兒聽著林深的話,起身快步走過去,從後麵抱住林深,臉貼在他的後背肆意的哭著,哭聲裏的感情太複雜,讓人疼惜,有悲痛、有不舍亦有無奈。

女孩兒哽咽的說:“你個傻子,說不來我就回不來了,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

說著,女孩抱的更緊了,好似想把林深融入到自己的身體,塞進自己的心髒一般。

林深仰頭望著,時不時的咳嗽兩聲,眼神裏滿是空洞,滿是心灰意冷,他不知道十八歲這年他倆為什麼要經曆這樣的苦痛。

站在家門口時已是深夜,一場肆意的感情宣泄後,兩人都沉默著。

葉淺淺站在門口,低著頭,手扶著把手就是不願意推開。林深站在台階下,癡癡的望著。

夜那麼靜,靜的隻剩風聲,隻剩呼吸聲。

“明天你會送我嗎?”女孩兒淡淡的說。

林深沉默著,嘴唇有些發抖,想說些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第二天一大早,女孩兒家的門口停了一輛的士,林深坐在昏暗的臥室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死死的盯著的士。

不一會兒,女孩兒和一位婦人拖著大件小件的行李走到的士旁。

司機打開後備箱將行李放進去,女孩兒抬頭看看林深臥室的方向。

林深看著在的士旁徘徊的女孩兒,早已潸然淚下,他爬在小圓桌上,牙齒緊緊的咬著衣服,抽泣著。

女孩兒抬手抹著眼淚,雙腳著急的來回跺著,身體來回晃著,眼神充滿渴望的盯著林深臥室的窗口。

“淺淺,走吧。”婦人降下車窗,探頭出來衝女孩兒說。

女孩兒回身看了一眼婦人,拿出手機焦急的撥通林深的號碼,輕咬嘴唇,聲音帶著哭腔念叨著:“傻子,你接電話啊,接電話啊……”

“林兒子,你母上大人給你來電話了……”電話鈴聲喧鬧著。

林深看了一眼手機,將臉埋在雙臂之間大聲哭泣,雙肩劇烈的抖動著。

任憑電話一遍一遍的響,林深卻怎麼也不敢接起……

“林深,我要走了……”聽著樓下女孩兒歇斯底裏的喊叫。

林深再也忍不住,仰躺在座椅上,放聲大哭起來,仿佛他失去了全世界,又仿佛全世界拋棄了他一般。

林深透過淚光看著女孩兒坐進車裏,慌亂的站起身,趴在玻璃上拍打著。

車漸漸的走遠了……

林深癱坐在地上,縮在角落,哭泣著,他伸手從褲兜裏拿出一塊奶糖,剝開塞進嘴裏,任淚水肆意流淌。

林深痛苦的用後腦勺一下一下的磕著牆麵,眼神左右飄忽著,像是在急切的尋找著慰藉。

倏忽之間,他看到床頭擺著的一排排奶糖盒子,林深連滾帶爬的朝床頭撲去,抱起一盒瘋狂的朝門外跑去。

“深兒,你慢點,你去哪裏啊?她都走了。”林母看著跑出門外的林深焦急的問,看著林深跑遠,不禁搖頭歎息。

林深跑出別墅區,攔了一輛的士,他坐在的士裏,不斷的催促著:“師傅,你快點,去機場,我給你加倍的錢,你快點……”

司機師傅見過催促的客人,但第一次見要主動多給錢的,有些詫異,但看著後視鏡裏滿臉淚水的年輕人,還是應聲道:“好。”

的士落定,林深遠遠的看著女孩兒和婦人拉著行李進門,他快步奔跑著。

“葉淺淺。”林深站在機場大廳看著女孩兒的背影,大聲喊。

聽著喊聲,女孩兒愣了愣神,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她又朝前走了兩步。

“葉淺淺。”身後再次響起她的名字,聽到這聲呼喊,她早已淚如雨下。

葉淺淺轉身癡癡的笑著,抬手用袖口擦試著眼淚。

林深跑到葉淺淺麵前,抿著嘴,蹙蹙眉頭,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說:“葉淺淺,給你,你一定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