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安絲毫不留情麵地走了。
獨留沈明月一人坐在地上，崔旭從門外進來，想去攙扶，卻被女人一聲嗬斥。
“別過來！我不需要你同情！”
“少奶奶，您何必去招惹少帥呢。”崔旭不解，心底起了一絲心疼。
沈明月笑了，笑得那般淒苦，是啊，她這又是何必呢，跟從前那般乖巧規矩地在他身邊待著便是，可是她不滿足。
沈明月哪裏會滿足就這樣成為她名義上的妻子，她妄圖更多，她很貪心，想要顧淮安的心底藏一個她。
“少帥何時去南城？”她慢慢撐起身子，看向崔旭。
崔旭驀地一愣：“少帥不許您去。”
“崔副官，你跟著淮安已經八年有餘了吧？”沈明月緩緩抬頭，“就一直甘願做顧淮安身邊一個小跟班嗎？”
崔旭被嚇了一跳：“少奶奶莫要胡說，屬下願意一生效忠少帥。”
“怕是你有心，顧淮安也未必會給你機會，這次南城突襲，他不也帶著孟子鈺嗎？”沈明月笑言，伸手抓著崔旭的手。
男人麵色潮紅，心跳加快。
沈明月繼續往下說：“你不用緊張，我不要你做什麼，隻需要往後將顧淮安的行蹤告訴我，我便可以保你踩在孟子鈺的頭上。”
“少奶奶……”
“還會替你的妹妹擇一門親事，不然的話。”沈明月抬眸，“你最好仔細想想。”
“後天下午，少奶奶可以裝作帥府的軍人跟隨大部隊，隻要少帥看不到，便沒事了。”
崔旭慌忙抽出自己的手，往門外逃走。
沈明月麵色凶狠，嘴角勾起一抹狠厲：“顧淮安，這次是你欠我的！”
……
梨園內，程老板今日扮了一出虞姬，站在宋月白的身前。
“程老板還不登台？”宋月白笑笑，這幾日進出梨園，都能瞧見周遭那些監視的人，她知道那是顧府的人，
是顧淮安身邊的人。
“月白這般喜愛唱曲，何不自己扮一次？”程顥笑言，伸手牽起她那白皙的手，往後台去。
宋月白噗嗤一聲笑了：“我哪有這般天賦，可不敢在你麵前班門弄斧。”
“聽這霸王別姬也有半月了吧，來。”程顥倒是耐心，一筆一劃勾勒著她的臉，親自替她化上妝。
她本就生得好看，如今這般扮相看著越發驚豔。
隱匿在暗中的人，早已經淚眼婆娑。
在南城的時候，也有個大戲院，那是露天搭建的，沈俞微特別喜歡聽戲，偶爾路過便會駐足，顧淮安不曾忘記，女子曾問了他一個問題。
若是當初虞姬不曾自刎，陪著項王一同渡烏江，又會是怎麼樣的光景。
可惜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如果兩字。
顧淮安不解風情，說沈俞微天真，那般情況，項羽沒有別的選擇。
她說若她是虞姬，定當不會自刎。沈俞微說過，不舍得丟下顧淮安一人，她怕他孤寂，怕沒了她，他活得該多煎熬。
可是如今看來，沒有沈俞微的顧淮安可以活得好好的。
……
看著鏡子裏那般美豔的妝容，精致的宋月白不敢出聲，她的眼眶也潤了，卻不敢落下淚，怕花了這妝容。
“怎麼了，月白？”程顥頓了一下，瞧見她的神色不對勁。
女子驀地甩開手，從屋內逃了出去，幾乎是一刻都不敢逗留，驀地撞上那個身影，男人一把抓著她的手，往懷裏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