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離鄉的第四個月,妊娠期結束,我在支教小學裏遞交完入職申請,順著羊腸小道緩緩往家的方向走去。
往日都在田地裏忙於農活的村民突然之間擁擠在不大的路麵上,議論紛紛。
我突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出來,抓著一個熟悉的大嬸問道:“發生什麼了,怎麼大家都聚在這裏?”
對於八卦,鄉野地方總是最為熱衷。一聽我問起,大嬸立即興奮的對我說:“聽說下來一個大老板,準備投資我們這裏吧,你是沒看見那車啊,那叫一個亮喲!”
我心中一個咯噔,大老板?
一聽說那群人去了村長那裏,我趕緊從人群中急著往家裏跑,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重。
是誰,沐陽?
當初我不告而別,幾經轉折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逃避沐陽。
他們去村長那裏,一定是詢問我的,幾乎可以料定,若不是懷有身孕,我一定腳步如飛的奔回去。
緊趕慢趕回到家,我慌忙開始收拾一些必用的行李,現在已經管不得那麼多了,時隔這麼久我以為自己平安了,卻不想還是不被放過。
“急急忙忙,準備去哪兒?”
清冷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響起,我嚇得渾身一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聲音是……
我僵硬無比的扭過頭,看到麵前的男人時,猛然抽了一口涼氣。
落子川。
這個我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男人,
此刻就站在我麵前。
他依舊一身筆挺的墨色西裝,四個月不見麵容沒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風姿卓然的模樣。
“你要幹什麼?!”警惕的瞪著他,我往房間角落退去。
然而房間那麼小,也不過是退了幾步便靠到了牆,麵前唯一的一條出路被他擋住,我心頭愈發慌亂,手不由自主擋在腹前,呈保護的姿態。
被我的動作一刺,落子川銳利冰涼的目光瞬間凝聚在我隆起的腹部上,臉色瞬間陰沉扭曲。
“你懷孕了?沐陽的孩子?!”大步上前,他掐著我的下巴質問。
其實我想說,也有可能是他的。
可是腦海裏一想起酒店裏他說的那些話,所有的話便都深埋心底,嘴角勾起,我嘲諷的看著他,“這跟落先生有什麼關係嗎?”
他表情一頓,神色複雜的看著我,“那晚你沒吃藥?”
“不,這是沐陽的孩子。”冷冷看著他,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騙他。
既然已經如此不屑,現在又到這裏做什麼,羞辱我?
話一結束,落子川眸光瞬間生寒,湧起風暴怒火。
他猛地收緊力道,俯身盯著我的眼睛,冷冽的聲線一字一句吐露而出,“你敢盯著我的眼睛說,你沒騙我嗎?”
忍著下頜骨折般的疼痛,我仰頭看著他,眸裏不加絲毫表情的回答他,“我懷的是沐陽的孩子。”
“嗬……”
冷哧一聲,他驟然鬆開我,挺直身子俯視我,眼神夾著冰冷嘲諷。
“你以為你懷了他的孩子就能改變什麼嗎?沐家不可能讓他娶你!”
我不可置信的盯著他,心口間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又撕裂,他就這麼討厭我,即便我已經跑出了他的視線,他仍舊要找到我,嘲諷我?
“那是我的事情,好像跟落先生沒有關係吧?”
無所畏懼的與他對視,我眸裏夾了絲恨意,既然都這樣了,為什麼不能做到好聚好散,何苦要跑來為難我一個女人。
落子川沒說話,眼神越發冰冷,嗜血的目光盯著我隆起的腹部,看得我渾身一涼。
沒等我說話,他突然將我攔腰抱起,轉身往門外走去。
身體突然騰空讓我受到驚嚇,連帶著腹部也有些疼痛,害怕傷及孩子,我不敢動彈,揪著他的衣領憤恨的瞪著他,“落子川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