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展地遠比她想象中的要順利,從盤查到扣押幾乎是一氣嗬成,許明在和宋裕對峙公堂的時候,她隻悄悄坐在角落裏,看著宋裕的臉色從鐵青憤恨轉化為怒火,變相的獠牙盡數顯露,失態地隻一味控訴自己是被冤枉的。
可許明手裏證據確鑿,從監控視頻到人證物證,被判刑已經是鐵板釘釘。
她心裏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倒不是因為宋裕,從前聽別人說許庭川如何如何,如今算是真正見識他的手段,捏造是非也好,顛倒黑白也好,都讓她望而卻步。
隨著法官一錘定音,無期徒刑讓被告席上的男人瞬時麵如死灰,連掙紮的話都未說出口。
眼睛四下張望,瞄到角落裏安靜坐著的女孩,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嘶吼:“宋詞—小詞!小詞!你可不能這麼狠心啊!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對,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你給我一個機會——”
男人不顧監護的勸阻,連滾打爬摸到她腳邊,“小詞,算爸爸求求你了,你給許總好好說清楚,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都四十多了難道你想看我這輩子老死在監獄裏麵嗎?小詞—我的乖女兒...”
頭發半數花白的男人狼狽匍匐在她腳下,痛哭涕流,隻求寬恕。
宋詞平穩了呼吸,覺得如坐針氈,連旁人投向來的眼光都像極了曝光燈。
又覺得恐慌,生怕紅著的眼圈被誤以為是心軟的表現,隻撇過頭,不斷推開他伸向前的手。
正無措,身前覆蓋下一片陰影,許庭川不動聲色地將她護在了身後,目光所及,是男人寬闊的肩膀,西服麵料熨地流暢平貼。
“宋先生,這裏是法院,請你冷靜一點。”
許庭川回過頭確認般望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眶裏藏匿些許疼愛。
宋裕看到他幾乎是瞬間跪了下來。
“許總!許總是我錯了!
“我不該這麼貪心,不該這麼不要臉,您就放過我一回好不好?我保證隻要不讓我去坐牢,以後...以後你們怎麼樣我都不管!”
宋裕跪倒在他麵前,連連磕了幾個響頭。
“我給您磕頭,磕頭,求求許總—饒了我這回吧!我馬上就滾的遠遠的,再也不來打擾你們!”
“宋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故意陷害你?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相信,法院判決絕對公允。”
許庭川紋絲不動,隻從善如流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一步錯步步錯,既然錯了,那就好好承擔起相應的代價。”
他稍後退了些許,輕拍了下西褲腿上本不存在的灰,淡淡道:“您放心,隻要您在裏麵表現地好,提前假釋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謙和恭良,隻是那謙和裏摻了多少水分,不得而知。
說完,護著人轉身揚長而去。
宋詞回頭看著宋裕不甘心的嘶吼,希望破滅的髒口謾罵,那樣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