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幾乎逃也似地跑出了包廂。
身後的許願追上來問：“怎麼了？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的事。”宋詞整理好發絲，淡笑說：“我們回去吧。”
“可我...”
許願耷拉著眼皮，有些不舍。
“時間不早了，該玩的都玩夠了。”
“好吧...”
歸家的路途許願還在念叨：“你哥哥長得好帥哦，很像韓國的那個模特，叫什麼來著...”
宋詞瞥她一眼：“你被陌生人帶走，還幫他說好話？”
“他又沒惡意，我就是覺得他長得好看、人又溫柔嘛。”
許願想起男人的臉，挺鼻薄唇猶如古雕刻畫，說話的時候，尾音喜歡拖得很長，散漫而慵懶。
“好看溫柔的人很多，但他...算了吧。”宋詞語重心長道：“以後他要是還找你，自己多留個心眼，別什麼人都給你忽悠了。”
許願不解地看她：“你很討厭他麼？”
“很討厭。”
......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沈餘歡眉毛擰成一團。
怎麼會聯係不上？
而電話的那一頭——
莫醒看他盯著手機，問：“怎麼不接？”
“廣告推銷，騷擾電話。”餘佳笑了笑，將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哎，我們去那邊看看。”
海島陽光明媚，冬日寒冷一掃而光，隻有漫天的如春溫暖。
“餘歡？走了。”蘇翎披上大衣，出聲催促。
今天是約好去做孕檢的日子。
“啊？蘇翎啊...你要不找我哥一起去？”沈餘歡麵露難色：“我的一個病患出了點事，我想去看看。”
“...不能吧？”
“你找我哥嘛，他肯定有空陪你。”
蘇翎翻白眼：“那我自己去好了。”
沈餘歡嘿嘿笑，電話撥出去沒多久，沈慕風已經等在了門口。
“...這麼快？”
沈慕風很體貼地拉開車門：“看我兒子，自然得積極點。”
聽了這話，蘇翎也不別扭，隻揚唇笑了笑。
那晚的互訴衷腸顯然起到了作用。
蘇翎發現，沈慕風雖然整天一副不正經的紈絝子弟模樣，但認真起來，確實沒話說。
到了醫院，周末人多得簡直沒地方下腳，一步一挪，終於在孕期保健科掛上號。
沈慕風一看，前麵排了幾十號人。
氣得差點暈倒。
“來都來了，等著吧。”
兩人在等候區百無聊賴地說著話。
眼前都是孕婦，顯懷的，沒顯懷的，肚子隆起像座小山丘；身邊陪同的有丈夫也有婆婆，吵吵鬧鬧，世俗的畫卷一一展開在眼前。
“蘇翎？”
突然有人叫她。
仔細看，竟然是大學同學何年。
時隔多年，臉早已不是青澀的臉，都遍布風霜，歲月留痕。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見你。”何年看了眼旁邊的沈慕風，驚訝問：“你倆...在一起啦？”
蘇翎笑著點頭。
“哇，可以呀...我記得你那會兒追許庭川，追得可是要死要——”
“你也來做孕檢？”
話還沒說完被蘇翎打斷，自知魯莽，吐了吐舌頭衝沈慕風說：“不好意思，我這人一懷舊，話匣子就關不上。”
何年又歎息道：“對啊，最後看一眼。”
“要打胎？”
“懷了不該懷的種，留下來也不好過。”
何年眼眉低斂，揚起一抹諷刺的笑：“還是你們好，有情人終成眷屬。”
言語之間盡是滄桑。
蘇翎沒再問下去。
畢業出國後，有聯係的很少。十幾年彈指一揮間，多少人和事都消逝在回憶裏，塵封著直到再也記不起。
“老沈，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林凡匆匆而過，瞥見兩人身影。
“你這麼忙，告訴你能讓我插隊嗎？”
林凡推推眼鏡，笑說：“沒辦法，你們應該周一來，比較空閑。”瞄了眼蘇翎又調侃：“打算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
兩人都緘默不語。
正好排號到了，蘇翎急忙應了聲，匆匆轉進科室。
沈慕風看著她逃竄的背影，搖頭失笑：“結婚又不是什麼小事，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