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均神色隨和:“時間不早了,我帶你去吃飯吧。”
“你真的很喜歡宋詞?”
“我說過了,隻要你聽我的話,我不會虧待你。”
許願固執地冷笑:“可她不會喜歡你,她喜歡的是我小叔——”
“夠了。”
“她早就說過,她絕對不會轉變心意。”許願站起身字字鏗鏘:“而且我小叔也很愛她,我看的出來,你這輩子都別——”
“啪!”地一聲響,電光火石間,她的臉已然被打的紅腫交加。
顧遲均咬牙切齒:“我說夠了,聽不懂嗎?”
許願眼淚又嘩嘩地掉落下來,不可置信:“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不聽話的東西,不給點教訓怎麼能行?”
顧遲均用手抑製住她的下巴,指尖泛泛涼意:“以後別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說著喚來衛東:“把她扔出去。”
衛東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地扶著許願:“走吧,許小姐。”
等人走完,顧遲均倒在沙發上,捏著鼻心,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她說的幾句話。
“許小姐,您以後真的別再去惹他了。”
衛東善意提醒,話音剛落,辦公室傳來瓷器粉碎的巨大聲響,十分刺耳。
許願捂著臉,眼睛哭腫,連帶著麵頰,掌痕深陷,哪還有昔日嬌俏模樣?
淚水是苦澀的,她一口一口的洇沒,像含著刀子,叫人肝腸寸斷。
顧楠楠按下電梯,走出來便看到哭哭啼啼的女孩,疑惑看向衛東。
衛東搖搖頭,也不說什麼。
辦公室裏一片狼藉,裝飾品、玻璃杯支離破碎,混亂不堪。
顧遲均蜷縮在當中,神色頹敗。
“跟女朋友吵架了?”顧楠楠腳尖帶上門,沒好氣地問。
“滾出去。”
顧楠楠不理睬,自顧自端坐下來:“除非你給我解釋一下爸的車禍是怎麼回事。”
就在幾天前。
顧紹懷去台嶺出差,路遇車禍,司機當場死亡,好在顧紹懷命大,隻落了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但對於顧紹懷來說,已然是滅頂之災。
本能驅使顧楠楠覺得,車禍並不是表麵現象那樣簡單。
“是我幹的。”
顧楠楠背脊一凜,喉嚨不自覺吞咽。
如此大大方方的承認,反倒比藏著掖著更加叫人害怕。
顧遲均抬起頭來,嘴角掛了抹譏誚:“你不是恨他出軌,還給小三留巨額財產嗎?”
“我是恨他,但不想以這種方式害他。”
“你放心,他不會死。”他緩緩摩挲著指骨裏的扳戒,玉麵妖冶,“我隻是需要他安靜一段時間。”
“你想做什麼?”
“關鍵在於,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我要做什麼。”
顧遲均點了跟粗製的大煙,深吸了口又看向她:“你持有股份,下個禮拜一股東大會召開,記得參加。”
“你要選任?”
“不可以嗎?”
“爸手下那些老將,不會投票給你的。”
顧遲均忽然笑了,往窗外彈了彈煙灰:“有一句老話特別經典,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凜冬天空雲層繁複,灰蒙蒙的,寒風包裹雪花,嗚嗚地吼叫,在城市的曠野無止盡地肆虐,席卷萬物,風雨欲來。
辦公室內暖氣十足,可顧楠楠依舊寒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