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地過著他的話與溫柔。
他說——不用怕,還有他在。
簡單幾個字,卻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或許天地間,並不是剩餘她孤身一人,最起碼,她還有他——許庭川。
她不該無端衝他發火的,更不該給他甩臉色。
因為他那麼好,那麼溫柔,對自己的包容與耐性簡直沒有底線。
她應該向他道歉,對,道歉。
這麼想著,迅速爬起身來,隻是轉臉的那刻,就看到他站在身後定定地凝望著她。
似乎...他從未離開。
一直都在。
那雙眸裏盛滿的關切與柔情,差點叫她的眼淚又悄悄淌下來。
“對不起。”
宋詞抱住他,仿佛抱住了這世上唯一的港灣:“我剛才...”
“丫頭,不用對不起,你要是想發泄,打我都可以。”
宋詞笑出聲來:“疼你都來不及,怎麼舍得打你?”
許庭川指尖揩掉她眼尾的淚水,視線寵溺:“那你好點了嗎?”
“嗯,我們睡覺吧。”
開了盞壁燈,光線是昏沉的霧靄黃,柔柔地披霓下來。
宋詞麵對著他,鼻尖輕碰,淡淡道:“如果...我沒法為奶奶報仇怎麼辦?”
“隻要是你想做的,盡力去做,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有我頂著。”
她歎息:“我到底何德何能,讓你對我這麼好?”
許庭川指腹摩挲她臉頰輪廓:“不用懷疑,你就是有讓我為你拚命的魅力。”
宋詞笑意溫柔,看進他眼眸深處:“以後我就隻有你了。”
“我也隻有你。”
“胡說,你明明有很多人。”
“那是他們有我,我有的隻你一個。”
“嘴巴這麼甜,抹了蜂蜜啊。”
“要不要嚐嚐?”
許庭川說著,吻向她的唇,輾轉流連。
夜,像一幅烏青色的絲絨布罩住了這座城市,沉沉入睡。
......
奶奶的遺體還留在臨平,葬禮也得在臨平舉辦。
莫醒請了假,陪著她一塊兒趕往臨平。
宋詞不知道該不該把奶奶的真正死因告訴他,憋在心裏覺得苦悶,說出來又擔心給他引火燒身。
顧遲均那個瘋子為了報複她,奶奶都敢殺,還有什麼人是他不敢下手的。
她是放了狠話,可如今卻毫無頭緒。
他在私人醫院裏,戒備森嚴,保鏢成群;有了昨晚的事件必定會嚴加看守,愈發防範,總不能一個火箭炮把醫院轟成碎片。
許庭川派了人去徹查,若是能尋到蛛絲馬跡,或許還可以通過正規的法律程序來製裁他。
宋詞卻覺得不大可能。
當初顧遲均雇人開車撞顧紹懷的時候,司機當場喪命,也隻是定性為意外事故。
更何況奶奶本身就有冠心病,如此來,很難抓到他的把柄。
車輛一路飛馳。
臨平位於杭城境內偏遠的小鎮,但山清水秀、人傑地靈,難得不為世俗擾的境外桃源。
即將抵達的時候,宋詞心中有股莫名的恐慌。
街道兩旁的磚瓦房都已經翻修,精巧的洋樓拔地而起,一幢連著一幢,現代化地失去了原本的市井味道和煙火氣息。
原來她已經離開這麼久了嗎?
還是這壓根就不是臨平?
許庭川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握著她手心:“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