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
再如何看他不慣,如今有事相求,也得恭恭敬敬,微笑行禮。
“你來幹什麼?”
“自然是來解決問題的。”
許天明正附耳跟葉飛說著什麼,不耐煩道:“我現在沒空,趕緊滾。”
“那我等著您。”
她知道他肯定也是為了公司奔波忙碌,忍下他的惡語相向,乖順地侯在一旁。
足足一小時過去。
許天明從屏風後探出頭來:“你怎麼還在這?”
“我說過了,我來是為了跟您一起解決許庭川的問題的。”
“黃毛丫頭一個,你能解決什麼?你又怎麼解決?”
“在公司方麵,我或許沒有您的經驗,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許天明揮揮手,示意葉飛下去,這才問:“那你想要什麼?”
“許庭川安然無恙,並且,保住他的位置。”
“哦?”他冷哼:“說來聽聽。”
宋詞默了默,問:“您知道這是許庭婷做的吧?”
許天明不語,抿著唇呷了口清茶,眉毛皺地不能再皺。
“庭川什麼為人您再清楚不過,他不可能會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據我了解,許庭婷是和顧遲均聯手,做空的賬目都是經她私自挪給宏元的。”
“你確定?”
“我剛從顧遲均那回來。”
許天明冷笑:“他親口告訴你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您的是,我和您一樣都是站在庭川這邊的。”
“哼,你還不配。”
宋詞耐性是真的要被他這種極其私人化的情緒消磨耗盡了。
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微笑道:“您可以暫時把我們的個人恩怨放一邊麼?庭川不被取保候審,被判刑也就眨眼之間的事情,您難道真的想看著您兒子進監獄?”
“我許天明的兒子,杭城哪所監獄敢關?”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許家的確是富赫商賈,但並非政壇大鱷,您或許能打通關係,但是流言蜚語您止得住嗎?就算他出來了繼續坐這個位置,能平定人心嗎?”
一連串的提問,直逼心底,許天明十分惱怒,卻無法反駁。
默了半晌才問:“那你想讓我怎麼樣?”
“重回兩岸,鎮住公司其他股東,別讓他們擁戴許庭婷上位。”
“然後呢?”
“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許天明輕蔑地看向她:“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從另一種角度來講,庭川今年鬧出這麼多醜聞,口碑聲譽都下降;換了庭婷當董事長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您真的放心把公司教給許庭婷,早在十年前就讓她當了,不是嗎?”
宋詞繼續道:“我知道您是疼愛您自己的孩子,不舍得讓任何一個吃虧;但您現在得跳出父親的角色,以旁觀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您不是向來以公司利益為大麼?許庭婷做的這件事,不僅害了庭川,更是損害了公司本身。”
許天明哪裏會不知道?
但兩個都是親骨肉,要他怎麼辦?舍棄誰又搭救誰?
一碗水永遠也端不平。
他可以對敵手狠、對不相幹的人狠,可對自己的家人,難以做到冷靜的趨利去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