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要帶小孩兒去不了田裏，老太太年紀大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所以午飯是老太太幫忙照看季文燕，王氏做好後送到田裏去的。
陳金翠早上吃得太多，這會兒沒什麼胃口，將自己那份分給季平大半，勉強將剩下大半咽下去了。
季平看她吃得少，還以為是身體不舒服，有些擔心：“你一會兒和四弟妹一起回去。”
陳金翠斜了季平一眼：“回去幹嘛？”
季平往嘴裏塞了口飯，沒去看陳金翠，嘴裏含混不清地說道：“隨你。”
陳金翠謔了一聲，喝了口水：“我怕你娘等會拿鞋追著我打。”
季平終於舍得抬起頭看陳金翠了，他糾結了一會兒，小聲道：“那你”
陳金翠忽然偏頭往周圍看了看，確定季家幾個人都沒往這邊看之後，她沒等季平說完，突然脫了鞋“啪”一聲抽在季平手背上！
季平愣愣看著手背上偌大一個泥印子，茫然不知所措地聽陳金翠問：“疼不疼？”
季平點頭又搖頭。
“是嗎？”陳金翠笑眯眯看他，把鞋穿了回去，“那我看起來像是嬌弱到下不了床的地步嗎？”
季平搖頭又點頭。
陳金翠差點讓他氣笑了，指著季平道：“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請你閉嘴。”
不說話是不可能不說話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不和陳金翠說話。
季平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將手裏的碗放下，然後兩手食指抵著嘴角往兩邊拉出一個沒有感情的笑容。
他看著陳金翠，真誠而認真道：“我對你笑，你別生氣。”
陳金翠：“”
她一口涼水嗆到了喉嚨裏，咳得死去活來。
那邊王氏聽見動靜偏頭看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二嫂，是不是我做的不合你胃口？”
陳金翠有苦說不出，隻能狠狠瞪著季平，對王氏擺擺手。
季武蹲在邊上嘿嘿笑：“二哥這是說了什麼呢？看把二嫂給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季平已經把手放下了，他一邊拍著陳金翠的背，一邊搖頭說了句：“沒。”
季武季安卻不知腦補了什麼東西，兩兄弟對望一眼，一邊往嘴裏塞飯，一邊嘿嘿笑。
陳金翠惱羞成怒，狠狠瞪了季平一眼。
*
晚飯依舊是王氏一鍋煮了下來，季家一大桌子坐在一起，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本來都是東拉西扯，但話題扯著扯著不知道怎麼就扯到了陳金翠要開繡樓上麵去了。
“要我說二嫂一個人在城裏，還是有些不放心。”季武說道，“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連個可以幫襯的人都沒有。我看二哥你要不還不跟著去得了。”
季安也在旁邊插話：“是啊，二哥。這田裏的事情也差不多都解決完了，後麵交給我和四弟就行了。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文旭和娘我都照顧得過來。”
季平還沒說話，楊氏也在旁邊道：“季安照顧不了，還我呢。正好文遠和文旭一起上下學堂，方便。”
陳金翠其實打心底裏是希望季平一起去的，但她不能決定季平的去留，隻是轉過頭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