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寧素怎麼都沒想到,讓唐昕甜變成這副模樣的,居然是會方懷庭。
怎麼會這樣?
“嗬……”
譚寧素的掙紮和嘶吼,隻換來方懷庭的一抹冷笑,緩緩抬手,輕輕的拍了拍譚寧素的臉,他猙獰的道。
“我若是你的話,就該利用這會兒工夫,多為自己想想。離死不遠了,還去為唐昕甜抱不平,寧素,你是真的善良,還是太傻了?”
“我傻,是我傻。”
朦朧的淚眼,對上方懷庭的眸子,她竭力吼道。
“我恨我自己,怎麼這麼久才發現你居然是這樣的人?懷庭,你到底隱瞞了我多少,又算計了昕甜多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
譚寧素心中無力,她腦海中閃過的,全是最近發生的事。
從唐昕甜被厲盛澤搶婚,到肖雅在方家公館鬧事;從方可可回來,在昕夢城堡被收拾,到方旭輕在秋水咖啡廳裏,設計想要綁走唐昕甜;再從易豪和易景昀出事,到肖雅被撞,昏迷不醒……
她甚至不敢去想,這些事情裏,方懷庭到底參與了多少。
目的呢?
他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這三年來,唐昕甜的樣子,她是見過的,那麼一個安安分分溫婉柔順的女人,到底身上藏了什麼值得方懷庭如此算計的東西,以至於讓他喪心病狂,成了魔鬼?是當初唐昕甜還在部隊裏,方懷庭與她有仇怨嗎?那是不是意味著,方懷庭身上潛藏的陰暗,比她想的還要多很多?
事情怎麼會成了這樣?
譚寧素看著方懷庭,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塌了。
譚寧素的嘶吼,方懷庭都聽見了,他並沒有要回應的意思。隻是,四目相對的時候,方懷庭對著她輕聲道。
“寧素,想那麼多做什麼?你就算知道了一切,也沒法告訴唐昕甜一個字。等你閉上了眼睛,她隻會為你傷心流淚,然後看著我孤苦伶仃的,會加倍的對我好。恩情,這就是束縛她一輩子的包袱,她永遠都甩不掉,直到死。”
“……”
“你在為她難過嗎?有什麼意義呢?你救不了她,而且,你還可能將她推進黑暗的深淵裏。”
“……”
“你知道嗎,原本我以為,肖雅死了的話,易景昀出來找厲盛澤算賬,唐昕甜一定會因為易景昀,而懷疑厲盛澤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有些愛即便忘了,也是深入骨髓的,她對厲盛澤的信任,哪怕是在遺忘的情況下,還會堅定的出人意料。肖雅這步棋,完全廢了。”
說這話的時候,方懷庭和譚寧素靠的很近,他臉上的惋惜不斷在譚寧素眼前放大。
可是,譚寧素看到的,全是陰毒,是荒唐。
“你……”
“不過寧素,就在剛剛那一瞬,我突然明白了。”
微微頓了頓,方懷庭的眼睛裏,帶著無盡的欣喜,那種外放出來的喜悅,異彩流光,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隻是,方懷庭說出來的話,卻冷得人心刺骨。
“我突然明白,肖雅在唐昕甜的心裏,終究是太輕了。她的死活,對於唐昕甜來說,根本沒有太大的意義。若是出事的是易景昀,躺在病房裏的是易景昀,可能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聽著方懷庭的話,譚寧素的眸子不禁瞪大。
“你想對景昀做什麼?”
方懷庭一環扣一環的謀算,他還要害多少人才甘心?
看著譚寧素眼裏的驚恐,方懷庭勾唇淺笑,他聲音輕柔,“別怕,易景昀和肖雅那邊,厲盛澤接二連三的派醫生派人,我做不了什麼的。”
“……”
“不過你嘛……寧素,這三年你對唐昕甜也算是不錯的,在唐昕甜的心裏,你應該比肖雅要重得多吧?你說,若是你的死跟厲盛澤搭上了關係,那唐昕甜還會這麼信任厲盛澤嗎?你說,這個遊戲這麼玩下去,是不是比弄死肖雅更有意思?”
遊戲……
當這兩個字從方懷庭的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譚寧素的心一陣陣的發涼,她忍不住毛骨悚然。
人命在他的眼裏,隻是一場遊戲。
“魔鬼……方懷庭,你這麼害人,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不會有好下場,不會……不會……”
一邊竭力的吼著,譚寧素一邊抓著方懷庭的手驟然用力了幾分,她奮力掙紮。
尖利的指甲,不斷在方懷庭的手背上,撓出一道道血痕。
直到那種窒息感將她淹沒,直到她閉上眼睛,帶著方懷庭的秘密,徹底的離開,再也沒有醒過來。